【柳花传】 (全)


  第一回风流哥巧遇艳香梅

  一枝轻拔牡丹阴,牡丹含露涓涓滴。
  话说光绪年间,苏杭和园县有个地痞,生得魁梧,唤作魁哥,年三十,使得些好拳脚,又会赌博,什么抹牌道字,围棋象棋,无不通晓。日夜赌嫖,发迹有钱,便买通官府,在合园县做个公差,后来人们又叫他“魁大官人”,他父母双亡,兄弟俱无,头一个老婆病逝,身边只有一小女。新近又娶了州里户官之女,填房为继室,又常与乡里玉儿打得火热,后也娶来家住,在西家巷又占着窠子李幺姑,包了些时候,也娶回家住。粘花惹草,调戏良家妇女,娶到家中,稍不中意就与媒人卖了,一月倒在媒人家去十来趟。众人也不敢惹他。
  他还结拜了一批兄弟,却是帮闲抹嘴,不守本份之人,一个最相投的是孙二,家父是开缎铺老板的,专帮嫖贴食,一个是张圭六,与魁哥最相好,什么吃喝嫖赌,样样皆会。加这魁哥手里弄了些钱,出手也大方,又与官吏有些往来,故都与魁哥,贴得甚紧。
  一日,魁哥约这帮兄弟,去土地庙结拜,因魁哥有财有势,出手大方,被推为老大,孙二居次,张六等依次排下,正饮血酒,忽一小厮来报,说幺姑病重,要魁哥回去。
  却说这幺姑,天生秀美,逗人喜欢,魁哥甚爱,可这幺姑真是红颜薄命,魁哥刚一娶到家便逝去。魁哥甚是悲伤,办完丧事,闭门节哀。几近半月。这日,魁哥闷得发慌,出门闲逛散心。魁哥散步于一小街,心情郁懑,不巧一位妇人在阳楼晾衣,此时狂风骤起,把一湿巾吹落,正落在魁哥头巾上,魁哥驻脚正要发作,回过头看,却不想是个美貌妖娩妇人,但见她翠湾湾的新月眉儿,清冷冷的杏眼儿,香喷喷的樱桃口儿,粉浓浓红艳腮儿,魁哥见了,那怒气全无,变做笑吟吟的脸儿。
  那妇人忙陪笑脸,把眼看魁哥,见这男人生得十分英俊,便风风流流在楼上丢下个眼色,后又叉手深深一拜,说道:“奴家一时被风吹失了手,官人休怪!”
  魁哥一面整巾,一面作揖还语道:“不妨,娘子不用顾虑。”那一双招花惹草的贼眼不离这妇人身上,临去也回头了七八回,摆摆摇摇地去了。
  且说魁哥自从见那妇人一面,到家寻思道:“好一个绝艳美人,怎能勾得手?”
  猛然想起隔壁那卖茶的李媒婆来。“撮合得成此事,我破几银子谢她,也甚值。”
  于是连饭也不吃,径直来到李媒婆茶坊,李媒婆见面便问:“大官人,怎有闲过来喝茶?”魁哥忙问:“干娘,隔璧楼上那妇人是谁家娘子?”李媒人道:“大官人怎的不识?她丈夫是卖肉的李傻儿。”
  魁哥听了,说道:“莫不是人叫他干猴的李傻儿么?好一块大肥肉,怎落在狗嘴里呢?”李媒婆道:“向来就是这般,自古骏马驼痴汉走,美妻常伴拙夫睡。
  目下佳人偏这等配合。“两人又说了会儿,魁哥突然道:”干娘,你给我说了几个美妇,都不错,可惜幺姑去了,现虽有妇人在身边,却没一个中意的。干娘如能再掇合一个,我定当重谢你。“
  却说这李媒婆也是不守本分的,心道:“何不着些甜糖抹在这厮鼻上,赚他几个风流钱来用用又何妨。”便说:“魁大官人挂记着隔壁那个妇人?”魁哥笑道:“不瞒干娘说,自今日路过她楼下,她的纱巾飘在我头上,我就象丢了七魂六魄一般,你与我说成此事。我送你二十两银子。”李媒婆道:“大官人,你听我说:偷别人老婆之事最难,要六件事俱全方行,一要英俊美貌;二要有钱;三要青春年少;四要有闲功夫;五要做那事凶;六还要会耍嘴皮。”
  魁哥道:“这六件事我都有,干娘,你就成全我罢!完好了,我加倍重谢你。”
  李媒婆道:“若大官人肯使钱,老媒有一妙计,须大官人与这妇人见面,不知大官人肯依我否?”魁哥道:“我全都依你,有什妙计?”李媒婆道:“大官人干此事,只须买二匹白绸,一匹白绢,再用十两好棉,都把它拿来与老媒。”魁哥想妇心切,当即别了李媒婆,上街买了绸绢叫小厮包好,送到李媒婆家。李媒婆欢喜收下,这正是:
  两意相投似甜蜜,李媒撮合甚是奇,锦绢绸缎尽送去,只盼美日交欢期。
  且说这李媒婆收了他人财物,便到傻儿家来,那妇人姓王,名香梅,她请李媒婆上楼坐下,李媒婆道:“老身近日病重,难得一位官人送些锦锻给老身送终,早闻你针线活好,帮我缝缝,不知如何?”香梅道:“近日闲着没事,明日早来替婆婆针线。”李媒婆千恩万谢,下楼去了,当晚回复魁大官人,约定明日他傍晚准来。
  次日大早,傻儿挑着肉上街叫卖去了,香梅便从后门过到李媒婆家来,李媒婆甚是欢喜,泡些好茶给香梅,便取出些绢绸来。香梅量了长短,缝将起来,李媒婆见了,连口称赞,一晃到黄昏,李媒人安排了些酒食,要请她吃喝来。
  话说这魁大官人,准时打选衣帽,整整齐齐,摇摇摆摆地来了,李媒婆拉他进来,与香梅见了,便道:“这个便是与老身衣料的施主官人”魁哥逢忙上前屈身唱喏,那香梅止住手活,还了万福。李媒婆道:“大官人称,你那日纱巾,打得正好。”妇人笑道:“那日白巾误中官首,还望官人不怪!”李媒婆道:“这位是傻儿娘子。”又望香梅说道:“这位官人,便是本县财爷,知县相公也合他来往,叫魁大官人,家中金银满屋,他家娘子,也是我说媒,是州里户官千金小姐,生的真是俏丽。”李媒婆只顾夸奖魁哥,口里假嘈。香梅只是低头缝针线,原来香梅是乡官家小姐,天生艳美,从十五便习学弹唱,描鸾刺风,可惜家道中落,被卖与赵家,十八岁后被李傻儿以一百两银子买来,做了媳妇。
  却说这魁哥见香梅情投意合,恨不得就要与之弄那事。李媒婆见他眉目传情,便道:“刚才我备了些酒莱,先填填肚子。”说着便去灶房取溜菜。留下魁哥,与香梅二人,魁哥一双眼,只看着那妇人,那香梅也偷眼看魁哥,二人心里却有了七八分意。三人吃喝了阵子,李媒婆借故出去再打些酒,把门闭上,用绳儿拴了,把二人倒关在屋里,留下魁哥与香梅两个孤男寡女。
  又说那魁哥中把眼痴看那香梅,香鬓如云,酥胸微露,粉面如桃花,便故意把袖子将那双箸拂落地上,弯身下去拾箸,头正撞在香梅乳上,甚是麻酥。
  那香梅抛了个媚眼,说道:“官人休要罗唣,你有心,梅儿也有意,你真的想勾搭我?”魁哥双膝跪下道:“梅娘,魁某想死你了。”香梅把魁哥搂起说:“只怕媒婆撞见。”魁哥道:“不妨事。李媒婆知道。”两个便搂在一起,魁哥慌忙解开香梅衣裤,四处乱摸,弄得香梅春花怒放。便急着去找魁哥那阳物,原来魁哥的那物早已怒发冲冠似的顶得裤裆紧绷绷的,魁哥脱去裤子,提起那粗长的阳物,猛地朝香梅那骚痒处弄去。这正是:
  天生红粉杨花性,才遇风流便相随。
  当下两人就在那房里左摆右弄,呻吟起来。只听“哎哎”几声,二人如腾云驾雾般。二人还想欢弄,只听脚步声,知是李媒婆进来,正欲各整衣襟,只见李媒婆推门而入,拍手打掌道:“你两个做得好事!魁哥合香梅大吃一掠,李媒婆道:”好呀,香梅,我叫你来缝衣,你却偷汉子,你家傻儿知道,把我亦连累进去,不若我先对他说去。“回身便走。香梅双膝跪下道:”求媒娘饶恕!“媒婆道:”你却依我一件事,方可答应。“香梅道:”只要媒娘不告之傻儿,十件事,小妇也依媒娘。“只听李媒婆道:”从今日起,每日只要魁大宫人有意,早叫你早来,晚叫你晚来,我便罢休,若一日不来,我便对傻儿说此丑事。“香梅道:”
  我依媒娘说的便是。“李媒婆又道:”魁大官人,这些好事你都做了,所许之物不可失信。你若负心,一去不来。我也要对傻儿说。
  “魁大官人道:”媒娘放心,一定守信。“三人便又吃起酒来。
  良久,香梅见天已晚,约摸傻儿已快回,便起身说些原由,径直回去,刚到屋,帘子还未放下,傻儿便回。香梅心里庆幸。再说香梅去了,李媒婆道:“魁大官人,你真好手段啊!”
  魁哥道:“亏了媒婆机智,十个百个女人都出不了媒娘之手。”李媒婆道:“这香梅风月如何?”魁哥忙道:“这美艳女子,妙不可言。”李媒婆道:“她官宦家出身,念过书,又达礼,且娇美,你真有艳福,你所许东西,可别忘了。”
  魁哥就道:“媒娘这般费心,哪敢忘却,我马上到家取银子。”道毕便取道回去,一路心美颜笑。
  次日大早,魁哥又来讨茶吃,取出二十两银子,递与李媒婆,李媒婆见了银子,欢天喜地收下,连道了几个万福,说道:“多谢魁大官人布施!”道毕便吩咐魁哥先坐吃些茶,起身来到香梅后门,向妇人招了招手,示意快来,吞梅催促傻儿吃了饭,挑肉出去。香梅重新妆点,换上艳色新衣,吩哺丫头道:“好生看家,我往媒娘家坐坐就回,若你傻哥回来,就来报告,若不听话,打死你这小贱人。”丫头应诺,便去李媒婆茶坊。
  香梅来到茶妨,合魁哥并肩坐下,李媒婆道:“昨日晚些回去,傻儿没说什么?”香梅道:“他问媒娘衣服做了不曾,我便说要做衣服太多,还要几日才能做完。”道毕,孪媒婆逢忙安排上酒菜,摆在房内让他们两人在房内吃喝,二人交怀畅饮,魁哥仔细端详那妇人,比初见时越发标致,吃了些酒,粉面上透出些红白来,两道水髌,描画得长长的,艳美标致,赛过西施。
  话说二人边吃边喝,来了些兴致,魁哥连夸香梅,上前搂住香梅,掀起她的衣裙来,见她一对小脚,穿着关衩鞋子,心中甚喜,二人一递一口,尽情吃酒,问些话儿。香梅问魁哥生庚,魁哥道:“属虎的,三十岁,九月九日出生。”妇人香梅又问:“家中有几位娘子?”魁哥道:“娘子却有几位,就没一个中意的。”
  魁哥说道传去媚眼,香梅也回敬了一个,二人眉来眼去,顿时淫火大发,魁哥紧紧搂住香梅,狂亲起来,然后扯下衣裙,把那早已卜卜跳的粗大阳物,直插向香梅花心。二人大战千回,泄了十余次,方情意绵绵,恋恋不舍分开。香梅与魁哥自昨日欢弄后起,便每日来到李媒婆家弄那事,恩情似漆,心意如胶。不到一月,街坊邻居都晓得了,只瞒着傻儿一人不知。
  欲知魁哥与香梅后事如何?请看下回分解。


  第二回合谋害夫肆意寻欢

  诗曰:结下冤家必聚头,聚头谁不惹风流;从来怨遂思中老,不染相思直什仇。
  且说,一日,香梅依旧早起,给弄了些早饭,仓促吃了,便盼咐傻儿早去卖肉,心里想着早与魁哥欢弄。傻儿刚挑着肉出去,香梅便打扮一番,从后门溜进媒娘茶坊。谁知魁哥比她还来得早,二人见了,似是久别初逢一样儿,媒娘知趣出去,拿了张椅子,坐在门前,以观动静。
  再说这一男一女,自两次交欢后,魁哥觉得香梅小仙洞比家里几个娘子都好,不紧不松,香梅那酥酥玉峰,合丰腴身儿,更让魁哥魂不守舍,而香梅尽管先前也行过房事,仍未见过魁哥这物儿既粗大又坚挺,加上魁哥那强悍身子,弄来真是过瘾,二人见面,便欲火难禁,纷纷脱去裤裙。
  恰逢傻儿今日肉好卖,未到半晌便卖完回家,途经李媒婆茶坊后路过,忽闻香梅娘子喊叫,又闻与一男人的窃窈私语,傻儿开初以为香梅受害,后马上确定自家娘子与别的男人鬼混,甚是愤怒,气得两眼冒火,撩起衣裤,举步直奔李媒婆茶坊里来。李媒婆见傻儿来得甚急,慌忙上去谈些光面话。谁知傻儿怒气冲天,一把推开李媒婆,抢步进去。李媒婆见势不妙,只是大声叫道:“傻儿来也。”
  以告之里面欢弄的香梅合魁哥。
  且说香梅和魁哥在那屋弄得正欢,一个猛力抽送,一个迎头而上,正难分难解,淫水横溢。忽闻媒婆喊声和门外急促的脚步声,二人唬呆,香梅抽脱魁哥那又长又大的阳物,来不急穿衣裙,先奔出来顶住房门。
  魁哥知道自家偷别人老婆理亏,心虚,便急忙扑入床下去躲,傻儿奔到门前,用力猛推那房,哪里推得开,口里叫道:“你这臭婆娘,干得好事,竟大白天偷野汉子。”香梅不听,只管用力顶住房门,谓床下魁哥道:“魁哥,你闲常时好嘴,卖弄有好拳脚,临事便没用儿,见了纸老虎也唬一交,还不快来帮我。”魁哥听了,觉得自家窝囊,便钻了出来,说道:“香梅,不是我没本事,只是一时间没商量。”便上门前拔开门栓,狂叫道:“莫要进来!”傻儿一抱揪往魁哥,魁哥一个飞腿,傻儿个小,正踢中身下那物,“呀”的一声,倒在地上。魁哥打了傻儿便走,那街坊邻舍,都知道香梅偷魁哥,还挨了打,也都知道魁哥了得,都没谁来管此事。李媒婆见势不妙,便前来扶起傻儿,见他手捂下身,叫苦不迭,面也似黄了,便叫香梅来,舀碗水救得苏醒,两个上下肩搀着,便从后门扶归家中,扶他上床歇息。当夜二人无话。
  翌日,魁哥打听到昨日之事,依旧前来李媒婆家与香梅偷情卖骚,恣意云雨,尽情欢弄。香梅则天天浓妆艳抹出去,归来却脸红如花,两对狗男女干尽那苟且之事。
  一日,傻儿叫番梅过来道:“你与魁哥做的勾当,我捉奸,你倒叫奸夫踢我要命处,至今求生不能,求死也不能,你却每日去与那魁哥偷欢,虽我死也不瞑目。只是我兄傻大,你知他性情,早晚回来知我情况,他岂肯干休?你若好好照顾我,早早服侍我得好,他归来时我也不提此事,你若不顾我,等他回来,我原本道出,焉肯饶你。”香梅听了,心里虚惊,只好不回言。
  却说三日,又来李媒婆处与魁哥幽会,一五一十跑对李媒婆与魁哥说了,那魁哥听了,坐卧不安,说道:“那傻大是州里闻名的好汉,虽与香梅眷恋日久,情浮意合,拆散不开,该如何是好?”李媒婆冷笑道:“我倒不曾见,你是县里把舵的,我是撑船的,我不慌,你倒慌了手脚!”魁哥忙道:“我枉自做男子汉,到这时,却摆布不开,你俩有何高见,我愿恭听。”李媒婆道:“那好,我问你俩,是想做长久夫妻,还是露水夫妻?”魁哥道:“定是想做长久夫妻。”李媒婆道:“那好,我有一计,甚是简单,只要照此去做,保证你俩可长相厮守。”
  魁哥急切问道:“什么妙法?”李媒婆道:“傻儿不是叫香梅给他买些药治病么?
  香梅可将计就计,放些毒药要了他的命,再一把火把他烧净,那傻大即便回来,也没法子,况且自古道:幼嫁从亲,再嫁由己,大叔如何管得,暗地里来往一年半载,等待夫孝日满,魁大官人一顶花轿娶回家里,岂不就做成了长久夫妻,谐老同欢。此计如何?“魁哥道:”媒娘此计甚好,自古道:欲想生快活,须下死功夫,罢了,一不做,二不休。“李媒婆道:”我与香梅下手,事成,却要重重谢我。“魁哥忙应道:”这个自然,不消你说。“李媒婆又对香梅道:”如今傻儿不是叫你救活他么?你便乘此机会,把那毒药放了让他吃,他吃下若发觉,药已发作,若动身大叫,你用被一盖,死死压住嘴,就对了。“香梅道:”媒娘这法子好是好,只是香梅临时手软,拖不动他的尸首。“李媒婆道:”这个好办,你在那边敲壁子,我自来帮挟你。“魁哥道:”你们用心整理,明日五更,我来讨话,顺来谢二位。“说毕,自归家去。这正是:
  若恋多娇容貌,阴谋巧取欢娱。
  却说这香梅回到楼上,看着傻儿,快要死去,便坐在床边假哭,傻儿道:“娘子为何哭?”香梅擦着眼泪道:“我一时不是,害了你,哪知那魁大官人是个骗子!我寻得一处有治好你病的药,怕你猜疑,不敢去取。”傻儿道:“你既救得我活,就没事了,一笔勾销不记,我傻儿也不再提起,劳娘子快快取来救我一命。”香梅去药房拿了些治病之药,又买了两包老鼠药。煎好后,放进毒药,便端上楼来,扶起傻儿,把药喂了进去。傻儿道:“娘子这药咋好苦?”香梅道:“这药是苦,苦才能治病。”说道又连喂几口,直至喂完,香梅放倒傻儿,慌忙下床来。只听傻儿,说道:“娘子,吃了这药,肚子好疼!”香梅走近,扯过被来,没头没脸的只顾盖压,傻儿道:“我好气闷!”香梅道:“郎中吩咐,要盖住出身大汗,便好得快。”
  傻儿再说时,香梅已跳上床来,跨在傻儿头上,紧紧地按住被子,哪肯放松。
  傻儿哎了几声,喘息了两回,便耷拉着头,呜呼哀哉了。香梅见傻儿一动不动,便翻身下床,敲那璧子。稍顷,李媒婆便上楼来,卷起被子,先把傻儿嘴角血抹去,二人从楼上扛抬下来,藏在楼下旧屋停下,李媒婆转将归去了。
  那香梅却假哭起了来。
  翌日,香梅拿来魁哥出钱买来的棺材冥器,又买了些香烛纸钱,请来几人抬到山上了,一路上虚掩着面假哭不止,甚是悲伤,众街坊都来观望,议个不已,都只是怀疑,谁也没道出其中缘故。一行来到郊外,叫人举火烧化了棺材,把傻儿尸首烧了,把余下的骨渣撒至溪水里。香梅归到家中,还专在楼房内设个灵牌,写上“亡夫傻儿之灵”。点燃一盏油灯,里面贴些纸钱,合金银锭。先前只是偷鸡摸狗之欢,如今傻儿已去,便恣情肆意,弄出各种花样招式,天天偷情,夜夜狂弄好不尽兴。初时,魁哥还恐邻居瞧见,先到李媒婆家坐坐,再去香梅住处,后来竟大胆带着小厮,从香梅后门而入。自此魁哥与香梅情浓似海,意蜜如胶,通宵狂欢,魁哥那硕大的阳物在香梅那桃花源翻山倒海,任意云雨,常弄得家中物桌椅七颠八倒,响个不停。
  光阴荏苒,日月如梭,魁哥夜夜都用那坚硬的阳物,恣弄香梅,乱刺那花心,弄得二人云里雾里,神魂颠倒。
  一日,魁哥因公事,隔了两日未来与香梅幽会。原来香梅自傻儿死后,哪肯戴孝?第三日即把傻儿灵牌丢在一边,每日只是浓装艳抹。天天期与魁哥纵情贪欲,见魁哥两日不来,便大骂道:“负心的贼,如何丢掉奴,又往哪家另寻新欢,把奴丢,不来觅欢!”魁哥闻之忙来赔不是,道是家里有事,忙了两日,今从外面回来,专替她置了些首饰衣物之类,香梅才满心欢喜,谢罢收了,安放桌儿,陪魁哥饮起酒来。二人开怀畅饮,好不尽兴,畅谈畅饮间,两人指手画脚,打情骂俏起来,魁哥顺势搂住香梅,放入怀中,而裆中阳物己高高耸起,欲火冲天,忽儿搂住香梅颈儿,亲起嘴来。二人烈火遇干柴,大肆云雨起来,在酒桌边解下衣裤狂弄。
  且说二人在桌前弄丢了几次,还不过瘾,便又上床。尽情姿弄,“倒插莲花”,或“金鸡独立”或“隔山讨火”,千般姿势,万种风情,竟弄得天晓,才酣然睡去。
  欲知二人能否喜结莲理,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三回奸夫淫妇急结莲理

  却说次日清晨香梅与魁哥在床上正情意绵绵,李媒婆便匆匆前来,二人尽情欢畅忘记了关房门,李媒婆竟一头闯进来,恰遇上二人干那事儿,真有些忌讳,但因传来的书信,甚是火急,也就没管那么多了,慌忙对二人道:“魁大官人,不好了。”二人忙起来,穿好衣裤,把李媒婆请到房内坐下,取出书信,与魁哥看了,慌乱起来。魁哥道:“傻大要回,如何得了?我如今与香梅情深意笃,不能分开,还请媒娘出个法子,我魁某定当重谢。”李媒婆听了,见魁大官还要重谢,便道:“不用担心,我先前说了。幼嫁由爹娘,后嫁由己,自古叔嫂不通门户,若傻大一月后回来,香梅请个僧来。把那灵牌子烧了,趁傻大未到家,魁大官人一顶花轿娶她回家便是。”魁哥甚喜道:“媒娘说的是”,三人当日约定后日请僧人,五日后抬轿娶香梅回家。
  翌日,魁哥叫李嫘婆请了两个僧人,请神烧了傻儿灵牌,晚间除灵。那香梅哪肯斋戒,陪伴魁哥睡到红日升天,还不起来,僧人请斋主抬香检字,证盛礼佛。
  妇人方才梳妆打扮,来到佛前参拜。两僧见傻儿这美艳老婆,都迷了佛性禅心,一个个都心猿意马,七颠八倒,酥成一团。
  再说香梅拜礼佛毕,回房去了,依旧陪伴魁哥一起,摆上酒席荤菜,尽兴取乐,忽指指点点,忽支支夺夺,眉来眼去,兴致甚浓,上床又欢弄。李媒婆却进来询问魁大官人如何安置僧人。魁哥忙扯衣衫掩那两人私处道:“不碍事,你答应自便,不要再来扰我与香梅好事。”李媒婆见了哈哈大笑道:“大官人,你放心,我去打发,你两口儿好好享受。”说罢便打发些银两让僧人去了。
  且说香梅在烧了傻儿灵牌后,便出去换了一身新鲜衣裳艳服,安排些酒席,对饮一番二人又上床,巫山云雨起来。这夜两人好不尽兴,只因明日可以毫无顾忌一起苟欢,两人便轮番抽送和播弄风情,庆这大好事,轻插慢抽,尽情享受销魂滋味。
  次日,魁哥用了一顸花轿,八个大灯笼,把香梅接到了家中,这日远近人家,无一不晓此事,却因俱怕魁哥不敢出来多管闲事。
  再说魁哥把香梅接回家,收拾花园内四间房与香梅。二娘子有两个丫头,一个叫桃花,一个叫子兰,魁哥把桃花叫到香梅屋内,令她服侍香梅,又用十两银子买了丫头春红送到香梅房中。魁哥安排妥当,随即吩咐丫头出去,当下就在香梅房中住下,在香梅身上弄来弄去,后又抱起,在香梅嘴上狂亲不止,又脱去香梅衣裙,先亲香梅那桃红的乳峰,又去亲香梅那桃丛,弄得香梅骚痒难忍,按奈不住,便要魁哥插入进去,待香梅欲火升起,魁哥方才挟住粗大阳物狂乱刺进去,猛动起来,弄得香梅“呀呀”直叫。二人大战七八百回,依旧如鱼似水,欲火不息,又弄上了几百回,连丢了八次方才停下歇息。
  次日,香梅梳妆打扮一番,由桃花侍陪,来大娘子仙姑房里,拜见大娘。
  仙姑细看香梅,心内暗道:“怪不的俺那魁官人爱她。”香梅先与仙姑磕了头,次后与二娘秋艳;三娘子玉环;叙了姊妹之礼,便站在旁边,把眼看仙娥,约三十七八,生的面若银盘,眼如杏子,举止得当,持重寡言;二娘秋艳,约三十上下,貌若梨花,腰如杨柳,肌肤丰肥,甚是娇艳;三娘子玉环体态轻盈,娇艳欲滴。三位娘子之事暂且不提。
  单说这日傻大,回来,先到傻儿与香梅住处。周围邻居见傻大回来,大吃一惊,议道:“这番萧墙祸起了,傻儿的事傻大怎肯干休,必然弄出事来!”傻大走到兄弟门前,揭起帘子,投身进人,不见人影,唤起弟媳来,无答。李媒婆生怕出事,道:“傻大请坐。傻儿自从你走了,到三月间,得了个怪病死了。”傻大问了些怎样死的,吃了些什么药后,便四处查访。行在街上,傻大遇见他曾救过一命的王二哥,二人见了情深意长。王二哥见傻大闷闷不乐,便问何故,傻大提起傻儿之死一事,王二哥只因在傻大未回之前,怕魁哥势大,不敢说三道四,但见救命恩人,便把事情原原本本从头到尾诉说了一遍。傻大道:“你这话确实么?”王二哥道:“我在官府面前,也这般说。”
  次日,傻大一早来找魁哥算帐,刚到魁哥门前,见一厮侍守,便狠狠走去。
  问道:“魁大官人在宅上么?”那厮见是傻大,从前认得,便道:“不在家,官人有话说么?”傻大撮住那厮衣领,睁圆怪跟道:“你要死要活,若要死,就不说,若想活,对我如实说来,魁哥今在哪里?”那厮甚是害怕,强挣起身,就往院里跑。傻大怒道:“你这小厮不说,且吃我一腿!”一个飞腿朝他宝物处踢去,“哎哟”一声,倒在地上。里边家人见状,慌忙去报魁哥,魁哥听得傻大来找他生事,唬得心肝俱碎,慌忙从后院逃走,惶惶如丧家之犬,急急如漏网之鱼,总算逃得一命。傻大随后去府内到处寻找,不见人影,气得暴跳,复出来撮起那小厮,举起往外一丢,只听扑通一声,跌在街心,口吐鲜血,半死过去。
  再说魁哥逃了性命,听说这般,甚喜,当下差心腹送知县五百两银子,其余吏官也花了几十两花银,让那官府惩治傻大行凶,自家方可避祸,去掉了心病。
  知县受了魁哥贿赂,便差衙役捕了傻大关押,次日便升堂,提出傻大,怒问道:“昨日平白打死了人,有何话说?”傻大磕头告道:“望大人给小人做主,魁哥为与我弟媳勾当,害死我亲弟,昨日回来听说甚是不平。小人一时怒起,误打死了他,请大人惩治奸夫淫夫。”知县道:“你在衙门里知那律法,傻儿人命之事,须要尸、伤、病、物、踪五件俱备,方可推的,你如今无根无据,随便打死人,应当重刑。”说毕,两边闪出三四个衙役,把傻大打翻,雨点般乱打将下来。傻大喊冤,知县听了越发恼了,命人狠打,取长枷带上仍收入监牢。
  且谈魁哥打听那傻大已打入监牢,一块石头方落地。于是便吩咐家人,收拾打扫花园玉亭,铺设围屏,悬起锦帐,置好上等酒席,请了一班乐人吹弹歌舞。
  大娘子、二娘子、三娘子俱来,合家欢乐,喜饮酒,丫头俱两边侍奉。
  次日,魁哥又请众拜把兄弟吃酒庆贺。席中,拜把子兄弟马五吃得酪酊大醉。
  魁哥与他家只一墙之隔,见他醉得难走,便送他过去。马五老婆荷花开了门,见是魁哥,说道:“魁大哥,烦劳你送,叫小厮扶来便是。”魁哥抬头一看,只见她娇柔的身儿,团面皮,细弯弯两道眉儿,且是白静,甚是俏丽,年纪不上二十三四;魁哥不由得神魂颠倒,只是乜斜而视,道:“不妨事,娘子请便。”这荷花,被魁哥这风流举止和眼风,撩起情苗,脸上发红。这正是:
  东厨酒肉腥膻气,此地荷花馥郁香。
  欲知魁哥与荷花有何艳事,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四回风情女子喜结莲理

  却说这荷花,送走魁哥后,竟春心荡漾,觉魁哥人甚好,便对躺在床上酣睡的马五骂道:“有多大酒量,没个分寸,整日花攒簇锦,弄花惹柳,烂了你这身子才好,奴嫁了你这厮,真晦气!”
  原来,马五的娘子,生在七月,生来就清秀高雅,便取名叫荷花,原为朝中大臣吕剑之妾,而吕剑乃京都蔡太师之婿,夫人甚妒,这荷花只能在书房内住,由养娘服侍,后朝中政变,吕剑全家被杀,这荷花带了八百两银子,一对鸫青宝石,由养娘陪侍到合园投亲,那时马五之叔任知县,因马五无妻室,就使媒人来说亲后立荷花为正室,不久马五之叔因病而死,大叔财产多落茬马五手里,又加上荷花带了一份钱来,他便广交朋友,与魁哥隔几日便在一处,叫两个卖唱的,花攒锦簇顽耍,众人见马五是内臣家侄儿,手里又有银子撒,都乱撮合他,在院中请婊子,弄妇人,三五夜不归家。
  一日,马家使小厮拿帖子来,请魁哥同往李家后庄,与一个叫张三哥的做寿。
  魁哥遂打扮衣帽齐整,叫了两个跟从,先去马家,不料马五不在,荷花正立在门里台基上,魁哥不知,径直进门,与荷花撞了个满怀,魁哥不觉魂飞魄散,荷花觉比马五的胸膛结实~不觉也神魂颠倒。
  荷花春心方动,魁哥忙上前深深作揖,她也还了万福,忙请魁哥进屋坐下,又拿出一盏茶来,荷花立在角门首,毕露姿容,娇艳欲滴,魁哥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,然觉刚识不久,有些不妥,只听荷花再三吩咐,请他在那边吃酒时,早些劝马五回家。正说着,马五回来,马五便与魁哥同去张三哥家。
  二人到张三哥那处,花攒锦簇,歌舞吹弹,饮酒到一更才散。魁哥留心把马五灌得酩酊大醉,相挽他一同归家,荷花同丫头掌着灯烛出来,把马五扶进去。
  魁哥交待明白,就要告退,荷花走出来,拜谢魁哥,说道:“拙夫不才贪酒,多累官人看奴薄面,官人休要笑话。”魁哥忙屈身说道,马五被那些粉头缠住,是他再三拦阻,催他早早回家,免得嫂子耽心。荷花再三拜谢。这魁哥何风月事不知?这荷花分明叫他人巷。于是满面堆笑,告辞归家,自此这魁哥就安心图谋与这荷花弄那男女勾当。
  一连数日,魁哥耙马五请到他府中,饮酒过夜,昏睡不起,他便脱身来马家,一直在门首站立,荷花领了丫头,把眼往门外盼顾,两人眼意心期,己在不言中。
  一日,魁哥又请马五来吃了一日酒,吃得烂醉,又送马五回家。荷花谢了魁哥,对半醉的马五道:“你不要差了礼数,改日当治回席,宴请魁哥才是。”马五点头应了,便瘫身大睡。荷花几日未干那男女之事,有些想弄,但见马五睡去,只是叹气去了。
  到了端阳节,马五叫了两个烟花女子,具柬请魁哥过来赏花,又邀县里官甯少雄仔等人相陪。院里传花击鼓,欢乐饮酒,点灯之后,魁哥尿急,告声失陪就急去如厕,随身小厮对他道,少吃酒,早早回家,晚夕要和她说话,魁哥欢喜不尽,小解回来,装醉不再吃酒,到一更时分,便故意东倒西歪,马五见他醉了,就叫两个小厮扶他归家去。
  荷花使小厮请马五来,吩咐道:“你既要请与这夥人吃,趁早到坊院里吃去,休要在家里聒噪我。”马五巴不得这一声,就与众人说了,这几个唱戏的,都起身往坊院里去。荷花打发马五去了,于是摘下冠子,乱挽乌云,素体浓妆,立于走廊下,见魁哥已扒过墙头,便令丫头引来,迎进房中。荷花与魁哥互行礼毕,荷花道:“今日奴家治了杯淡酒,聊尽奴一点薄意。”说罢便双手高举酒杯相敬,二人畅饮起来。
  饮酒间又道马五已去坊院里,不回来了,家里再无一人,前后门俱己关闭。
  魁哥听了,心中甚喜,两人于是斛筹交错,脸飞红霞。吃得酒浓甚欢时,二人拥抱而起,喁喁私裙,互诉衷肠,好不发兴,魁哥遂抱起荷花,放荷花于早已备好的香鸯鸳被内,还有栅枕的玉床上,狂亲起来,后双双脱去衣裤,推起双腿,将高昂的阳物与桃源洞紧紧套在一处,左冲右突,上抽下送。这正是:
  得授展缩空龟法,战倒淫矫百媚心。
  当下二人如胶似膝。弄了约上千回时,已是五更时分,窗外鸡鸣,东方渐白,魁哥恐那马五回家,即整衣而起。荷花道:“再欲来就照前越墙而过。”两人还约了暗号,若马五不在家这边便留丫头在墙头上,以咳嗽为号,或丢块瓦片儿。
  魁哥用梯凳爬过墙来,这边早早安排人接他。两个隔墙配合,窈玉偷香,不由大门进出,街坊邻居怎晓得他俩暗地里苟且之事。二人商定,魁哥方才匆匆离去。
  且说二人自此开始,魁哥每到晚夕,只往前边花园里一走若应了暗号,他邃踩着梯凳翻墙过去,那荷花便接他入房中,尽情欢弄,恣意云雨,直至次日一早才草草穿起衣裤回去。
  又说这香梅,见魁哥通夜不回,甚是孤单郁闷,也生了几分疑心,便暗暗留着心,想探他究底。
  一日,香梅从早到晚与二娘在花园里做针线,迫近黄昏,只听马家围墙那边传来声响,举头一看,原是马家丫头在墙那边探过头来,香梅甚觉奇怪,想了半晌方悟。是为魁哥与荷花传情儿的。才知魁哥又与荷花有染,方才彻夜不归。
  次日,魁哥回来,形销骨立,香梅想定是在荷花那里骚弄了一夜,便骂道:“你这好负心的汉子,你与隔壁马家淫妇,偷了多少回,一-说来。我便罢休,如想瞒着我一个字儿,到明日你前脚儿那边去了,后脚我这边就吆喝,看你怎的收拾。”魁哥听了此话,忙跌脚跪下,满脸陪笑道:“小油嘴儿,小声些,我叫她明日过来与你碰头,我让人做一身花衣服谢你。”香梅听罢,才转怒为喜,答应成全二人,但不许荷花住于魁府,魁哥没法只好依了。
  一日,马五皆因酒色迷性,淘空了身儿,突生重病,卧床不起,请了郎中,却无回春之术,几日后便鸣呼哀哉。仅二十八岁,留下荷花守寡。马五死后翌日,荷花便派了丫头来请魁哥过去与她商量后事,后靠魁哥帮衬着买棺入殓,请僧人念经超度马五。抬至坟她葬了。马五生前那帮闲抹嘴的又来了,但都只来看,连把纸钱都未烧过,还说算什么来尽结拜之情。
  腊月初二,荷花打听是香梅生日,未曾过马五的二月,就买礼坐轿,穿白绫袄儿,白织金裙,白珠箍儿,来给香梅祝寿。指望嫁给魁哥,好有个照应,也为那以后在一起好相处些。到魁家后,她先去拜见了大娘子仙姑,二娘子秋艳,三娘子玉环,后来四娘子香梅房中,磕头下去,一口一声称姐姐。众人吃了生日酒,香梅留荷花住了一宿。
  再说魁哥为娶荷花,兴工动土,将墙头密壁俱都打开,与花园取齐。前边起盖山子卷棚,一所荷花居室,还盖了两间赏花楼,日日夜夜与荷花明来暗去,如胶似漆,情意绵绵,狂欢寻乐。
  这天,二人在床上云酣雨洽,大战八百余回,连丢了八次,二人还余兴未尽,荷花把魁哥那阳物死死夹着不放,屁股也摆个不停,荷花谓魁哥道:“你若不嫌奴丑陋,到家好歹给大娘子说说,收我做了偏旁,亲亲宝贝,奴舍不得你。”言毕眼里竞有泪珠。魁哥甚为感动,忙取汗巾儿替她抹去眼泪,道:“你的情意我知晓,待你那边孝期满了,我俩便成亲!”二人情投意合,难舍难分,又弄了几百回,连泄了五次,方才疲惫睡下。
  光阴荏苒,转瞬两月过去,二间花楼和荷花的住房也已整修完毕,这日应一好友相请,相聚大半日,傍晚席散,魁哥来到马家门前,荷花迎住,慌忙除去孝巾,换上一身红艳衣服,堂中灯烛映煌,备好一桌酒肴,荷花为他斟酒布菜,二人真是年随情少,酒因情多。
  荷花因过魁哥家门日子临近,比平素益发喜欢得不得了,醉态颠狂,情眸眷恋,两人脸偎体搂,荷花把魁哥抱在怀里嘻叫道:“我的亲哥哥,你既真心要娶我,可趁早些,且你又往来不便,休丢我在这里日夜悬望。”魁哥连连应道,已欲火难灭,在席间便解下荷花衣裙,急急的弄了起来,魁哥那粗长阳物也胀硬异常,荷花那肉洞已淫水汩汩流出,魁哥忙让荷花赤裸坐在自家腿上,乱乱弄起来,畅快得口里依依呀呀不停。弄到翌日早上方歇,魁哥才归去。
  次日,荷花叫丫头请魁哥过来,有话要说,魁哥遂过来,荷花取帖子出来,与魁哥过目,原来荷花已请人测好嫁期,二十日行礼,初六准娶,荷花满心欢喜,让丫头擦抹凉席干静,两人在纱帐之中,香焚兰麝,衾展鲛消,饮酒调笑。然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第二日,魁哥去县里办公差事,便一去不回,魁家几娘子四处打听,方知魁哥被牵进一起大案,已送京受审,舍府上下乱成了一团。
  又说这魁哥京城受审,苦坏了荷花,一连让丫头去魁家几次,都未打听到魁哥消息。看看三月过去,四月又初旬时分,朝思暮盼,音信全无,梦疲魂劳,佳期间阻。
  荷花左思右盼,不见魁哥团来,每日茶饭不思,精神恍锪,到晚夕,月照窗户,孤枕难眠,辗转踌躇之际,忽听外边敲门,恍然若见魁哥回来,荷花忙起身,迎门笑接,携手入房,问其爽约之情,备诉衷肠之后,绸缪遣倦,彻夜欢娱,不觉间,鸡鸣天晓,遂抽身回去。荷花恍然惊觉,大呼一声,精魂已失,荷花惊呼,慌坏了丫头。暗道:“唉!娘子想得心迷了,哪里大官人来,兀自一个人影也没有。”荷花自此梦境随邪,夜夜有狼狈假名抵姓,来摄其精髓,于是渐渐形容黄疲,饮食不进,卧床不起。丫头心如乱麻,进退无奈之际,请了邻近郎中赵山来看荷花,赵山年纪不上三+,人物飘逸,极是个轻浮狂诈之人,请入卧室,见荷花姿色不凡,拥衾而卧,似不胜忧愁之状,顿生淫心。
  且说赵山就床诊了脉息,又视症状,不觉心猿意马,想趁此良机抚摸荷花,竟将她抱入怀中,然总有些顾及,终未有动作,后说道:“娘子似病非病,白日则倦怠稽卧,精神低迷,夜晚神不守舍,梦与鬼交,若不早治,久而变为蒸骨之疾,必有属纱之忧。”逐开了方子,收了医金便去。心中依旧念念不忘这荷花秀美。丫头忙熬了汤药,服侍荷花慢慢喝下,当晚便初见效,夜里能睡,不再惊恐,又吃了几回,渐渐心舒意畅,饮食加添,能起床梳头走动,没过几日,精裨好转容颜复旧。
  次日,荷花安排了一席酒肴,备了二两银子,让丫头请郎中赵山过来相谢,这赵山自与荷花看病之时,便怀淫心,一闻有请,即整服而往。荷花盛装出现,道了万福,茶汤两换,请入房中,只见酒馔已陈,麝兰香霭,遂不尽大喜。
  席间,饮过三巡,赵山偷眼视荷花,粉妆玉琢,娇艳惊人,便先以言挑之道:“小生不敢动问,娘子青春几何?”荷花微笑道:“奴虚度二十五岁。”赵山又道:“娘子妙年,生长深闺,处于富足,因何发郁结之症?”荷花遂把马五病去,魁哥谋娶之事说了一遍。赵山大惊道:“苦哉,苦哉,娘子因何嫁他?听说此人专在县里包揽讼事,乱吃银钱,家中不算丫头,大小娘子都三四个,稍不中意,就叫媒婆卖出。今日了他犯下大罪,秋后定要问斩!”
  荷花听罢,大惊失色,寻思半晌,难怪几次让丫头前去请他,杳无音讯,觉那魁哥无望,万念俱灰。忽而心中暗道:“明日若嫁得赵山怎样,不知他有无妻室?”常言道:“酒发胸臆之言。”又过两巡,见郎中赵山人物标黢,一脸谦恭,且又言语斯文,便试探道:“先生家有内助否?”
  赵山不听便罢,听了此言,甚是惊喜,忙走下席来,双膝跪下,告道:“不瞒娘子,小生行年二十六岁,家中失助,中馈无人,鳏居多年,子息全无,倘蒙娘子垂怜见爱,肯结秦晋之缘,得遂平生之愿,小人衔环结草,终身守护,不敢有忘。”荷花听言笑道:“且请起,我这里有个丫头,拉她做媒吧,也不用行聘,待择个吉日良辰,抬你进来入门为夫,你意下如何?”
  赵山欢喜得春凤满面,忙侧身下拜道:“你我真是前世有缘,三生有幸矣”,两人在房中,各递了个交杯盏,成其亲事,饮至天晚,相拥上床。二人似干柴遇烈火,赵山把那直矗阳物,秃的插入荷花桃源洞,大动起来,没抽插几下,便“呀呀”地丢了。荷花曾与两个男人欢弄过,甚有些手段,开初不慌不忙,待赵山泄了之后,便要赵山猛肏,可这赵山泄了之后,再无法坚挺。荷花忙用手提起赵山那玉笋,已软瘫在那,用手左摆右弄,仍不见硬挺起来,便俯身下去,一口含住赵山阳物,赵山连呼有趣,那阳物挺了起来,荷花见罢了,捞住就往牝户里塞,乱弄起来。这正是:
  都是男嗔夜帐,休称负月机关。
  欲知荷花与赵山,魁哥后事如何,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五回荷花绽开被他弄

  却说赵山与荷花,两人都久旱未雨,这夜尽情欢畅,甚是消魂。过了数日,荷花把赵山抬进门,凑足了二百两银子,用两间对街新屋开起医寓,取名“花山医寓”,初日往人家看病只是徒步来去,后来买了一匹小驴骑着,在街上往来摇摆,好不热闹。这正是:
  一洼死水全无浪,也有春风摆动时。
  从此,赵山行医,荷花料家,日日相亲,夜夜相爱,情意绵绵,彻夜欢弄,姿情享乐。
  却说这魁哥与那刑案虽有些牵连,却罪不甚大,又通了人情。二月后,便放他归家。魁哥星夜兼程回到家中。这回魁哥虽无大事,但有些倦,回家两日歇后才来街走动。
  这日,走到荷花门前,见荷花门首开了个医寓,里边堆着生熟药材,米红小柜,油漆牌面,吊着幌子,甚是热闹。魁哥甚是吃掠,忽遇荷花的丫头出来,连问:“荷花好否?是否已嫁?”见魁哥停脚不走,晦气不迭,冲着煞神,不说不放,只好把荷花几次找他不着,孤苦不禁,已与赵山成亲之事,从头到尾,细说了一遍。魁哥听了,火冒三丈,连连叫道:“苦哉,苦哉!荷花,你若嫁别人,我也不气不恼,如何嫁那王八,且将他的医寓开到我对街,恼也,恼也。”说罢无心闲逛,放了丫头,直打马回府。
  魁哥怒气冲冲。归到府中,大娘子、二娘子、三娘子,见了俱都躲去,唯有香梅不去做那针钱,被魁哥骂道:“淫妇人闲的,平白跳什么自索儿?”跑去连踢香梅两脚。又打丫头,骂小厮,咆哮如雷。众娘子躲在一处,甚是惊恐,不知是何缘故。大娘子甚是埋怨香梅:“你见他进门喝了酒,发火,两三步站开就是了,还只顾跟以前笑成一块,且不做针线,却叫他蝗虫蚂蚁,——都骂了。”二娘子道:“骂我们也罢,如何连大娘姐也骂起淫妇来了。没道理的疯子!”香梅接着道:“这一家子,只我是好欺负的,四人在这里,只踢我两脚。哪个偏受用也没什么的。”三娘子恼了道:“你没偏受用,谁偏受用了?做贼的不识高低货,我倒不言语,你只顾嘴头里血口喷人!”与四娘子你争我吵,各不相让。香梅想道:“今天这疯狗在谁家吃了酒,早晨好好出去,为何回来就乱咬人?”忽然记起前些日子他与魁哥关那荷花的约契,又忆起荷花娶回赵山,还开了药医寓之事,便猜想到缘由。
  却说当晚魁哥一人独睡了,次日一早便约了两个人手,让他俩好好整治一下赵山,并付给各十两银予,三更才回。魁哥下马进门,来到香梅房中,香梅忙接住,与他脱去衣裳,不一时,摆了桌儿酒菜饮将起来。饮毕,又说了一阵,二人上床歇宿。魁哥突然想起一事,叫丫头子兰倒水过来,在床上洗弄身子,香梅骂道:“叫丫头看着,成什么话!”魁哥瞄粲答道:“当初你二娘子和我常如此干,倒好耍极哩。”二人颠鸾倒凤起来,香梅久未干那事,熬得难过,恨不得将那魁哥那阳物全吞下去,魁哥却又想起荷花,恼起赵山来,那阳物只丢了一次就再不坚挺,弄得香梅甚是扫兴。
  话说魁哥请的两个人手,吃得踉踉跄跄后,直奔赵山医寓。不由分说,闯入店中,将药材撒了一地,捣烂了铺子,还说他二年前妻死时,向他二人借了五十两银子发丧,要赵山速速还来,赵山力争,二人又是一顿拳脚,赵山大叫清天白日,好不冤枉。因魁哥与官府早巳串通一气,二人方走,就锁拿了赵山,牵到刑院,二人果真告他借二人五十两银子不还,并造了伪据。于是刑尊准状,先打了八十大板,叫押赵山回去取银两,否则,带回衙门收监。
  荷花早就听丫头说魁哥已回,正在家中焦躁,哪知赵山被打得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,回来哭哭啼啼哀告荷花要银子,荷花立眉怒目,骂道:“不害羞的王八,你有什么银子在我这里,我早知你这债桩,就瞎了也不嫁你!”赵山又是哀告,直抱着荷花腿儿跪在地下,荷花不得已把积蓄的五十两银子交与官差,扯碎了条据,方才了事。
  荷花与赵山住了两个月光景,初时甚喜欢,后因赵山干事往往不称心意,未能满欲,渐渐滋生憎厌。于是趁此促其搬走,还叫丫头舀了一盆水,赶着泼去,并瞩道:“拨出的水,不许再来!”可怜赵山孑然一身,忍着疼痛,自去另寻房住了。
  打发了赵山出门,荷花一心想着魁哥,和魁哥那粗壮阳物及那彻夜欢弄。
  荷花后来打听得魁哥家中没事,甚是后悔,每日茶饭难咽,蛾眉懒画,把门倚窗,眼儿望穿,却日日白盼。这真是:
  枕上欢犹在,于今恩爱无;房中人不见,无语自消魂。
  荷花痴痴思念魁哥暂且不提,单说一日魁家一小厮骑马经过荷花门首,见门紧闭,医寓不开,静无人声,归来便告之魁哥,魁哥道:“想必把那王八打跑了,荷花乃是我囊中之物矣!”
  欲知魁哥后来艳事如何,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六回俏彩虹欢娱自遭殃

  且说小厮告知魁哥,荷花仍思念魁哥时,魁哥仍有余怒!“贼贱淫妇,既嫁了野汉子,又来缠我”,转念又道:“既是知此,我也不得闲去,你且对她说,且待拣个好日子,便抬将过来。”魁家小厮一听,径去给荷花报信,荷花好不欢喜,于是亲自下厨,弄了些菜酒,善待这小厮。
  魁哥择了吉时,一顶花轿,一匹红锻,四对灯笼,抬了荷花进门。谁知魁哥却故意正眼不瞧,让大娘子接她在新房住下。荷花不料魁哥正因旧恼在心,不进她房。心中好不凄切。
  翌日晚夕,魁哥在香梅房中睡,香梅道:“荷花也算是个新人儿,才来头一日,你不该空了她房。”魁哥答道:“这淫妇有些眼里火,等我空她两日。
  慢慢儿进去。“说着便抱起香梅,一股脑儿提起那昂扬的玉茎猛往香梅那红皱皱的肉缝里肏,又猛又狠,杀得香梅喘不过气来。
  翌日晚,魁哥依旧不去荷花房中,来到三娘子房中,彻夜欢弄,原来,三娘子已久未行房事,魅哥抽插了六七百回,连丢了五次,还不肯罢休,紧紧压住魁哥,将自己那水淋淋那妙儿套住魁哥那壮实长挺的阳物,摆弄不停,左突右冲,上桩下套,真狂放至极,欢乐无比。
  却说这荷花见魁哥一连三夜不进她房来,半夜啼哭,竟走到床前,用解下的裹脚布,悬梁自尽,这真是:
  连理末谐鸳帐底,冤魂先到九重泉。
  丫头一觉醒来,猛见新妇穿一件大红衣服,直挺挺吊在床上,连忙把脚带割断,解救下来,荷花昏睡了半日,吐了一口清涎水,才醒过来。魅哥正在玉楼吃,还未睡去,忽听一片敲门声,随即丫头慌忙来报荷花消息。魁哥既急又气,慌忙走到荷花新房。荷花躺在床上,哭泣不止,魁哥靠近荷花道:“好娘子,我三天不来,是我的不是,却不知你为何要嫁那庸医赵山,弄得我面上无光。”荷花告饶道:“奴悔也迟了,吃了赵山骗局,奴家早撵他走了。”魁哥怒气渐消,又道:“你且思量思量,我与那庸医谁强?”荷花道:“他怎能与你比,你仗义疏才,敲金击玉,穿罗着锦,为人上之人,更那壮挺阳物,更是美极,叫奴没日没夜想你。”
  这一席话,魁哥听得甚是耳顺,兼往日旧情复燃。越谈越起兴。不禁拥在一起,狂亲之后,二人便脱去衣服,赤裸身体,扳开玉腿,举起阳物,对准花房就刺,狂抽乱插,弄得二人连呼畅快,咿呀乱叫。
  再说魁哥家的老厮朱材,已为魁哥跑腿五年有余,近月去京城为魁哥送去赎钱消灾,终日长途奔波,全力为魁哥效犬马之劳,空留妻子彩虹在家,这彩虹初来时,没什么妆饰,魁哥犹不在意。日手一长,便学了香梅、荷花打扮。
  把发髻垫得高高,梳得虚笼的头发,来来往往,递水送茶,被魁哥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,家里的妇女丫头都被他弄得差不多了,唯有这个未弄,遂心猿意马,对彩虹又起了淫心。
  一日,魁哥吩咐彩虹递茶于花园,见园中池里鸳鸯追逐嘻戏,顿生欲意,便故意问彩虹道:“那嘻戏鸳鸯,互相逗乐,一只爬在另一只背上,嘻嘻直叫,屁骰颠颠在干什么。”
  彩虹道:“是一雌一雄鸳在交欢。”彩虹说完羞得脸红,故薏将头侧扭一下,二人看着,心里顿起欲火。魁哥那玉笋已坚挺无比,伸手一摸,有些粘手的水滴,而彩虹那桃花丛也溪水汩汩。
  魁哥唤彩虹过来,顺势搂在怀中道:“彩赃,我好想与你做那云雨交欢之事。”
  说着便将彩虹玉手拿来,伸向自己那物。彩妩摸那粗长的阳物坚挺昂扬,比自己相公朱材的长大许多,且火热无比,便心花怒放,魁哥也将手摸向彩虹裙下,湿答答的,暖乎乎。彩虹熬受不往,屁股扭动不停,嘴里连连呻吟,忙道:“魁哥,我好想要你那阳物。”
  魁哥想肏,欲火难忍,急急脱去裤儿,扯下彩虹裤儿,举起涨紫紫的阳物朝彩虹那肉洞猛刺进去,弄得彩虹“呀”的叫了起来,魁哥觉这彩虹的屄又紧又浅,更是欲火中烧,乱将将向那彩虹花心肏去,杀得彩虹连呼救命。二人战罢千余回,连丢了十余次,方才瘫在椅上,气喘吁吁,精疲力竭,直到半晌,才回过神来,又温存一番,二人方才散去。
  那彩虹自与魁哥有了第一次私通之后,趁递茶送水之机,私下偷欢,日夜如此。魁哥也背地不时送给她衣服,汗巾,首饰等物。彩虹胭粉打扮,又渐渐显露出众,惹得香梅、荷花等几位娘一应的不悦。
  却说这魁哥与彩虹私通,日子久了,整个魁府也都知晓,议论纷纷。一日,朱材从京归来,听说了风言风语,晚上开箱又发见一匹缎子,甚是诧异,与彩虹口角起来道:“你和别人偷情,还来哄我,到底是你与哪条狗汉子淫乱?”
  朱材说着,便伸拳动手,怒从中来。又骂道:“贱淫奴,有人亲眼看见你和那没人性的猪狗苟且弄欢,况且,你怎的会有缎子?在那前花园和观花亭里,整日玩弄不过瘾,还来我这里故卖风骚。”彩虹见事露,哀哀苦求,朱材思来想去夫妻二人既吃拿别人,只得忍气吞声,酗酒解闷。
  这日,朱材路过后楼又闻两小厮议说彩虹与魁哥在四娘子屋里淫乱之事,满肚是火,又因已吃得烂醉,恨骂魁哥道:“由不得他,只要落在我手里,我叫他好过,香梅这个没廉耻的淫妇,在家摆死了傻儿,她大叔因来告状,谁替她上府里打点,把傻大打进监牢去了?如今做窝主起殷心,挑拨我娘子养汉,也宰了她,好出口气!常言道:”一不做,二不休,“破这一条命,便把皇帝打!”
  朱材自认在路上说话,不知路旁树林有人,一通牢骚不想被魁家人听见,转眼报与魁哥,魁哥闻知,甚惊,但又觉朱材跟他多年,忠心可靠,自家与彩虹勾当也做得理亏,酒醉胡言,不须计较。只要以后小心,也觉相安无事。
  一日晚夕,魁哥到香梅房中,见她掩面呆坐,嘤嘤抽泣,问其所以,香梅骂道:“哼:你图了朱材老婆,他便要了你小娘子,你上梁不正,那老厮杀你应该,如何连我也要杀,不早为计,只恐遭那老厮毒手。”魁哥听了香梅怂撺,心中怨恨朱材,叫来彩虹,背地里问她。魁哥与彩虹藕断丝连,心知肚明,彩虹为能终日苟且偷欢,唆使道:“你听我的,给他几两银手,他他远离他乡,做些买卖,休要叫他在家里,自古道:”饱暖生闲事,饥寒生盗心“,他没银两,我又与你偷情,怎不胡乱生事儿呢。”魁哥听了满心欢喜道:“我的宝贝,说的是,我给他银两,叫他去苏杭贩卖纱绢丝线,做买卖如何?”彩虹心中大喜,说道:“哥哥道是有理最好早日打发,我俩又可好偷会娱欢。”谈罢二人扭成一团,狂亲起来,又脱去衣裤儿,立在花亭柱侧,万般云雨起来,弄得花亭晃动,彩虹依呀呻吟,好不欢欣。
  且说二人商议后,当晚魁哥唤来朱材做些安排,朱材不知其中缘由,觉得甚好,就欢欢喜喜将往苏杭做买卖一事应诺下来,收拾行李,准备出行。谁知这事被人传到香梅耳中,她径直入花园,撞见魁哥,劈头喝道:“我的话你不听,倒听那淫妇只护她的汉子,朱材有话在先,把个酸烂老婆丢与你,坑你那鸡巴,又白了你家银子,你若真要这奴才老婆,不如先把朱材打发了,离开魁家。常言道:”
  剪草不除根,萌芽依旧生,剪草如除根,萌芽不再生“”,香梅这一席话说得魁哥如醉方醒,顿悟有理。
  香梅之言,叫魁哥变了卦儿,次日梢悄环来彩虹,于花园一角处道:“我恐怕他苏杭不熟,生意也颇不容易,叫了在家门前开个茶园,如何?”彩虹甚是高兴,忙忙催促朱材向魁哥领来五包银两回屋,彩虹把五包银两收入箱中,说道:“魁大人举你做买卖,须安分守己,休再滥吃酒,胡言乱语,误了你前程。”道毕,便打发朱材上街张罗铺子事去了。
  朱材奔忙一日,这夜正朦胧睡着,忽听人叫他:“朱材,还不起来,家里进来盗贼了!”朱材忙跳下床,屋里四寻,不知彩虹何时跑了出去,便快步扑出门去寻。朱材心血上涌,自言自语道:“养军千日用兵一时,岂可听见家中有贼,而不行赶。”于是拖了长刀,大步走入厢房中角门首,一条影儿抛出一根棒来,将他绊倒在地,又听乓的一声,长刀落地,闪出四五个小厮,大叫捉贼,一齐向前,把他捉住。
  朱材喊道:“朱材是前来捉贼的,怎么颠倒过来,把我拿住?”众人不由分说中将他两棍打到魁家大厅上,只见大厅上灯烛辉煌,魁哥正座在上,见到朱材,勃然大怒,骂道: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你这杀人贼,我叫你领银子开茶园,如何深夜潜入花园,要来杀我?”朱材跪在地上,直呼冤枉,魁哥却一口皎定:“若不然你拿刀子做什?”魁哥忙叫人拿刀与他看,不见还罢,看见越怒,喝叱左右道:“押至他房中,取回我五袋银两来!”
  众人又是一步一棍,将朱材打到房中,彩虹见状,放声大哭,说道:“他去后边捉贼,为何倒拿他做贼?”转脸又对魁哥道:“我疑神疑鬼,只当暗中了人的拖刀之计。”一面开箱取出五包银两来,拿到厅上。
  魁哥打开,好不惊诧,内中只有一包银两,其余尽是石子。魁哥大怒,指着喝道:“我交你五包银两,每包一百两,共五百两与你做买卖,只几天功夫,如何掉换了四百两,如实道来,免遭棍棒!”
  朱材跪地哭道:“五包银两从大人那里领来,小的即把它交与老婆彩虹,亲见她放在箱内,搭扣加锁,原封未动,大人抬举小的,叫小的去苏杭傲买卖,后又让小人开茶园,小的养着家口之外,也需赚些银两来孝敬大人,小的跟大人这么多年,怎敢欺心!”说罢,哀声痛哭起来。
  原来,魁哥受香梅撺怂,牢记那话:那奴才说那话已不是一天两天,你留他在家里,早晚没法防范他,你打发他外边去,用了你银两;回来还可以生事。于是,喝问朱材:“你还说什么?你拿刀子,还要杀我,刀子,石头俱在,抵赖得了?”又唤一小厮作证说:“前日,你曾在路上说要杀魁大人。”既刀石俱在,又有人证,朱材只好叹气张眉,低头不语。魁哥吩咐小厮将他锁在房内,捆住手脚,打入地牢。
  这日彩赃见了魁哥,扑嗵跪道:“此是你干的好事,那晚,他好意进来捉贼,怎的将他当贼拿了,你那五包银子,我收着原封不动放进箱里,平白怎的换了?
  刀子是小厮买与冤枉他的,你活埋人,也要天理!我与他夫妻一场,不看僧面看佛面,求魁老爷开恩。“魁哥悻愤道:”关你什事,贼奴向日勾搭小娘子,我容不得他!“彩虹也不示弱,说道:”此事当时为何不惩?你本来就专干这营生,你和我干那偷欢之事,勾引他老婆就应该?不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!“彩虹揭到魁哥隐处,收敛了些,彩虹大怒道:”我心里明白,今日治他,意在治我,你好狠心,弄了我,就想丢我!“
  众人过来劝走魁哥,又扶起彩虹,送至房中。魁哥被彩虹这一席话说得心魂有些倒转,思忖叫小厮放朱材出来,不料,在花园中笃地撞见香梅,香梅看透魁哥心事,止往小厮道:“且不去放朱材出来。”然后对魁哥一顿喝斥:“你牢牢记着那汉子的名子,原是随风使舵,顺水推船的蠢材,我与你讲的,你终不做,随你怎么,沙糖掺蜂蜜给她吃,她还是只疼她的汉子,哪念你与她之情。”魁哥本是火爆脾气,被香梅这话挑撩得面红耳赤,怒吼道:“我横竖都不对,那依你说咋办才好?”
  香梅见魁哥上钩,心头窃喜,附在他耳边叽喳道:“若你把那朱材放出来,你也不好要他老婆,放在家里不荤不素,当作什么人看待?待她做你小老婆,那奴才又见在,待要说奴才老婆,你又把他没法子!你既与彩虹干哪营生,暂做泥鳅又怕污了眼睛,不如一狠二狠,把奴才结果了,你搂着他老婆也就放心了。”
  香梅几句话又把魁哥念头翻了,每天叫小厮去打朱材一顿,几日下来,又打得不像人样了。
  且说彩虹在房里,常想:魁哥又是抚弄风月老手,妄行无忌,今儿个自己为人虽狠毒,却遭他玩耍,丈夫又遭暗算,押在牢里,香梅那恶棍本是争风吃醋,毕芸毕露之人,只怕魁哥收了奴家做五房小妾,煽阴光,点鬼火,更不能容人,这宅地犹如恶窟。这日,彩虹听小厮又在乱打朱材,备受鞭挞之苦,痛不欲生,闭起房门放声大哭,哭罢取出毒药吃吞下去,一个时辰便亡。魁哥听了此事,便道:“她这个拙奴,原来没福分与我厮守消魂。便差人买了棺材,香纸,架了些柴薪,在山上烧了。
  完毕此事,魁哥便请来众银匠,打造上寿大礼,原来京都王大人生辰日期己近,官位甚高,以前与他有些交情,还盼来日高升,便淮备重重酬贺。雇来的银匠,在家中院内打造,魁哥搬出金银各五百两,做了四座捧寿之人,每一座高约二尺,姿色各异,又打了两把金寿字壶,寻了两副玉桃杯,昼夜赶做,一月光景,一应造就。
  且说这魁哥不惜银两,大摆阔气,趁机趋炎附势一番,把寿礼办得红红火火,堂堂皇皇,为的是使王大人看着高兴,封他个官衔。
  这日,魁哥见打造的各式金银寿礼预定完毕,叫人买来各式美酒,时新鲜果等,驮装车马停当,因朱材被打入地牢,便令另一厮儿张井上京送礼。又请来几人护送,前往京城。一行送至王府,王大人得悉礼厚,便亲自前来,张井等人,连连磕头把寿礼揭帖递与王大人,随即一起入厅堂,但见:黄灿灿金壶玉盏,白晃晃绝等仙人,良工制造费工夫,巧匠钻凿人罕见,锦绣蟒衣,五彩夺目,绫缎绸锦,交相辉应。王大人一-细看,心中大喜!暗道:魁哥儿如此费心,这等孝敬,我封他个官儿,发展他那势力,岂不两全。
  王大人当即唤堂候官抬书案过来,取下一道空名告身扎付,把魁哥的名字填注上面:列衔金吾正衣左所副干户,杭州处提刑院理刑。张井一行叩头一阵,方才辞谢而归。
  黄管家把张井一行邀至厢房款待,厨下大盘大豌,肉赛花糖,酒如琥珀,汤饭点心齐上,二人饱餐一顿,席间,黄管家说:“我有事,请你家魁爷帮我办事,不知应承否?”
  张井手一抹嘴,道:“黄大人哪里话,蒙你家王大人扶持看顾,不管什么事,只管吩咐,在下奉命做好。”
  黄管家便道:“不瞒你说,我只拙荆一人,眼下将近五十,常有疾病,身边无子女,听说贵处有好女子,不拘十五六岁上下,寻二个送来,该多少财礼,我一一奉过去。”张井满口允诺。
  欲知后事如何?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七回三佳丽亭中戏浪蝶

  且说香梅,便将临产。三伏天气,十分炎热,一日魁哥与众妻妾在聚景亭赏玩荷花,避暑饮酒,只见盆裁绿草,瓶插荷花,水晶帘卷,孔雀屏开,盆浸冰桃,美女高擎碧玉翠,食烹异品,果献时新。弦管讴歌,志清韵美,绮罗珠翠,摆两行舞女歌儿,当筵象筷撒红牙,遍地舞裙铺锦绣,妻妾正饮酒中间,香梅肚子不爽,悄悄离去,大娘子随即与丫头亦去侍奉,留下二娘子,三娘子与五娘子。
  三位娘子与魁哥饮酒作乐,赏花观景,忽见一对彩蝶翻飞,互相追逐,五娘子突然道:“那对彩蝶,有情趣。”四人举目观望,只见这对彩蝶在互相追逐嘻戏间,一彩蝶骑在另一彩蝶身上,不断翻滚,好不尽兴,几人看得着实入迷,忽又飞来一只彩蝶,又大又猛,扑向那两只正欢的彩蝶,拦打起来,其中一只小彩蝶被迫离去;那只大彩蝶便与另一只欢弄起来。
  四人看得有滋有味,心中不免欲火中烧,魁哥那裤裆已被大柱支起,三位娘子也觉下身骚痒难忍。魁哥顺势抱过荷花,撩开上衣,在荷花奶子上弄摸,荷花连连呻吟,魁哥又捞起其裙,朝那肥腻的牝户摸去,荷花那淫水已欢流,弄得魁哥满手湿淋淋。荷花呻吟声更大,魁哥又按捺不住,分开荷花玉腿,只见荷花花苞已开放,便猛的提起早已胀红了的粗大阳物猛杀进去,急抽乱送起来,弄得荷花兴狂,呼声不停。
  且说二娘子和三娘子。见魁哥与荷花弄得甚有滋味~酣战无比,俱靠了过来,要魁哥与她俩弄。荷花正兴,哪肯放手,骑在魁哥身上不下来,二娘子只好捉起魁哥左手,三娘子只好捉起魁哥右手,不管三七二十一,朝那骚痒难忍的肉洞往复乱擦,乱弄。
  只听魃哥连连大叫,弄得更猛更狂。“呀”的一声,突然停下,原来是魁哥丢了。荷花此时余兴未尽,见魁哥阳物突然又短又小,甚觉无趣,便翻身下来,捉住那软郎当的阳物就往嘴里塞,用力吮吸起来,弄得魁哥连呼要命,刹时又坚挺起来,荷花甚喜。然两旁的二娘子和三娘子早已不持,见荷花已享用甚久,便愤然道:“排班,也该我们弄了。”说着,二娘子便迅立起,脱尽衣裙,两腿横于魁哥腰间,把骚痒肉洞口照准魁哥那阳物,猛地套坐下去。
  三娘子见了,甚是眼红,忙去拿那魁哥阳物,谁知魁哥那阳物有根,另一头都紧紧套在二娘子那里面,加之坚挺无比,扳得魁哥惨叫不止,连呼要命,怒道:“三人都休得无理。”随即一个翻身,把三人弄开。三娘子愤愤不平道:“给她们都弄了,该给我弄弄了。”二娘子也生气道:“我刚弄上,荷花才弄了那么久。”
  荷花随即道:“魁哥虽弄了我,且有些时辰,只是没有弄好。”
  魁哥见状,又气又喜道:“三人都仆在各人椅上,我给三位娘子一一弄来。
  不过三娘子今日还未弄一回,得先弄她,二娘子只弄了两下,得弄第二,荷花已弄了好一阵,排在最后,依次轮流,愿不愿意?若不愿,我就一个也不弄了。“
  三人听了,觉得有理,点头应许。于是魁哥举起那粗长阳物,先向三娘子牝户肏去,咿咿呀呀一伸一缩,一冲一撤。弄上五百回,便从三娘子洞穴撤出,插向二娘子那湿答答的肉缝儿猛插进去,抽肏起来。
  却说这日下午,香梅肚子疼得厉害,在床上翻滚不停,唉唉呻唤,香梅只说心口连小肚子,往下坠痛,大娘子忙叫香梅起来,休躺卧,只怕滚坏了胎,又忙与魁哥道:“这么要紧的事,你倒还站着无事,慢条斯理!”
  魁哥才唤小厮甚请郑大娘来。香梅痛得厉害,小厮却悠悠慢慢的走去,大娘子见状,骂道:“奴才,急到这份上还不快去!”魁哥才又叫一小厮骑马快跑,请郑大娘赶紧来。
  良久,郑大娘赶来,望众人道:“哪位是主家奶奶?”香梅指着大娘子道:“这位大娘便是。”那郑大娘与大娘子侧身磕了个头,大娘子道:“且看这位娘子,是待生了吧?”郑娘子前往瞧了瞧,又摸了摸香梅肚子,说道:“是时候了。”
  她又问道:“大娘预备下绷带,草纸不曾?”大娘子道:“有,已备好。”便叫丫头:“往我房中快去取过来!”大娘子对魁哥道:“这里没你事,出去走走。”
  且说荷花见香梅待养孩子,心中未免有几分咒恼,拉了三娘子,两人站屋檐下,说风流话!紧着热喇喇的挤了一屋子里人,不是看养孩子,都看着下犊儿哩!
  原来荷花来到魁哥家近四个月还未怀孕,估计是只公鸡,下不了蛋,而香梅则生子了,当然不免妒火顿起,说些不三不四的话。
  不多久,只听见房里,孩啼哭声,稚儿坠地了,郑大娘道:“与当家的老爷说,得付喜钱,分娩了一位胖小子哩!”立时,满户替风,大娘子报与魁哥,魁哥慌忙洗手,供上天地祖先牌位满炉隆香,叩百余次头。祈母子平安,临盆有庆。
  唯有荷花听见孩子生下,怒气横生,自闭门户,在自屋床上哭去了。
  郑大娘收拾孩子,烧红的剪刀剪去脐带,埋毕衣胞。又熬了些定心汤,让香梅喝下,安顿孩子停当,大娘子让郑大娘到后边吃些酒饭。
  魁哥进房去,只见一个胖胖小子,生得甚是白净,心中十分欢喜,合家欢悦,郑大娘吃了酒饭过来,魁哥给与了五两银子,并请她过三日再来,她便去了。
  晚夕,魁哥就在香梅床房中歇了,不停地看孩子,一家人先先后后,去瞧那稚儿,唯荷花心怀妒意,酸得要命。三娘子道:“咱去瞧瞧。”荷花道:“我是不去的,她是有孩子的,又有时运,别人悠怎会看她?”三娘子道:“我也只道是六月的孩子。”荷花道:“我算给你听,她从今年一月来,又不是黄花闺女,头年怀,今年养,一个后婚老婆,汉子不知见过多少,一两个月才坐胎,就认做是咱家孩子,我说不对,她是二月里的,还有咱家的影儿,这才七月,可以断定这孩子根本就不是咱家的种。”
  三娘子又道:“妤歹养了孩子,当是好事,不管种是否是咱魁家的,却是在魁家生的。”荷花道:“失迷了家乡,哪里寻犊儿去?”二人正说着,只见大娘子又自外抱了东西往香梅房子去,三娘子道:“此是大娘子自已预备下早晚用的,今日且先与她的孩子了。”荷花道:“一个是大老婆。一个是四老婆,仰着登丰,两个对养,没的狗咬尿脬空喜欢。”三娘子又道:“怎的你今日尽发牢骚?”荷花用手扶着庭柱儿,一只脚踩着门槛儿,口里磕着瓜子,道:“你、我却是母鸡不下蛋,没时运,晦气!”三娘子见她说话不着头脑,甚是没趣,只低着头,并不作声,也不答应。
  再说过了一时辰,荷花瞧二娘子急急忙忙奔去看稚儿,天黑不备踩着青苔滑着,险些儿绊了一跤,荷花没好声气地骂道:“献殷勤的妇人奴才,你慢慢走,慌什么?抢命哩!黑影子绊倒了,磕了你的牙,养下孩子,明日赏你这奴家一个绿帽子!”二娘子听她说得恶,情知不怀好意,便不与之一般见识,径直过去。
  荷花扭着头一看,大娘子也不在了,越发气恼,便回到房里去,关了门,自怨自艾,爬到床上又一阵哀哭。
  次日,不见天明,魁哥便早早起来,逗看孩子,并要派小厮去唤媒人来,替孩子寻个保娘,忽有邻居李大嫂领了个奶子来,原是小人家媳妇,年纪三十,长得艳美,新近丢了孩子,不上半月。男人充军,恐死于战场无人养护,只须五两银子就卖她,大娘子见她生得干净,便对魁哥说:“兑五两银子买下,取名山茶儿,早晚给小胖子喂奶。”
  魁哥喜得贵子,家中贺客盈门,正热热闹闹,忽有人来报:“张井等人从京都归来!”不一时,张井一行进得厅来,满面春风与魁哥报喜,魁哥道:“喜从何来?”张井把京都见王大人进礼一事,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:王大人甚喜礼物,说“受你重礼,无可补报”,就赏了一张空白告身扎付,与大人一张,把大人姓名填注在金吾卫副千户之职,就委差在本州提刑院理刑。顶替李老爹缺传,张井说得眉飞色舞,口沫四溅。
  张井又与魁哥说了黄管家要魁哥寻两个十五六岁女子与他送去的事。魁哥道:“什么时间送去?”张井道:“这没时间,只教大人寻找,财礼他——送来,这黄管家在王大人面前甚是扶持咱们。”说毕,便把一样两张印份扎付,并吏,兵两部勘合和告身都取出来,小心展平,放在桌上与魁哥和众人观看。
  魁哥细细瞧了又瞧,只见上面刻着许多印信,朝廷钦侬事例。果然他是副千户之职,不觉欢从额角眉尖出,喜自腮边笑脸生,魁哥祖辈都未当过官,如今恰巧得官,怎的不喜。还正是:
  时来顽铁光辉,运退真金无艳色。
  魁哥兴冲冲把朝廷扎付拿到后边与大娘子等众人瞧,喜道:“王大人抬举我,升我做官,居五品大夫之职,你等受五品官诰,做了夫人,不日前有人看相,说我有不久纱帽戴,有平地登云之喜,今日果然不上一月,两桩喜事却应验了。”
  大娘子听了也十分高兴,夫贵妻荣,平白做了夫人,脸上觉光彩。魁哥道:“香梅养的这孩子,甚是最命硬,他一出生便喜来不断,不到三日便有三喜,就叫做喜儿吧。”香梅道:“这个名字真吉利,孩子呱呱坠地,爹便升官,真是喜盈门呀。”
  次日,魁哥叫人往提刑衙门下了文书,正式上任,又唤裁缝匠人做了官衣,官帽,家中热闹非凡,钉的七八条香带都是巴掌宽,玲珑云母,犀角鹤顶红,骑上高头大马,穿上官服,排军喝道,招摇过市。以示自己是朝廷命官。
  欲知魁哥后来艳遇,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八回艳荷花月夜偷两汉

  诗曰:谁言风味野花多,团中桑阴尽绮罗。
  若是野花真味好,古来何用汝家婆。
  且说魁哥自到任以来,每日坐在刑院衙中,问理公事,不觉香梅已坐得满月,众亲邻贺客俱送礼物来与喜儿做满月酒,定要瞧瞧喜儿模样,魁哥吩咐奶娘抱出喜儿,休要惊了他,奶娘山茶用红绫小被儿紧紧裹了,送到厅内与宾客们瞧,那喜儿生得面白唇红,甚是富态,宾客都夸奖不已,抑或送孩子锦缎兜身,抑或送五色线串着十数文长命钱,都细看了一回后,且叫山茶抱回房去,众宾客又奉承相貌端正,天生乃戴纱帽的头儿,魁哥大喜,作揖谢了,又摆开喜儿生日宴酒,饮至天黑方散。
  却说那荷花瞧见奶娘山茶把那喜儿抱进抱出,宴厅内笑声盈盈,魁哥忙着接待宾客,把她冷落一边,妒火又生,与一妾妇站在一旁,骂道:“怎不逢好死,三等九级做贼强盗,养了这野种子,恰似生了太子一般,见了我如同生煞神,睁着两个眼要吃人。”
  荷花骂着,忽又听大娘子道:“玉红你过来,魁大人到你房去了。”玉红过去,却是别的事,魁哥便到香梅房里去了。荷花听了,更是火上加油,骂道!“贼强人,永世万年也别进我房,若踹门槛儿,叫那铁耙子把踝子骨给你歪折了,都是你老婆,做什么招一个负一个,爱一个,嫌一个,把人踩到泥巴里!”
  原来,魁哥自娶了荷花,却总惦着她曾与赵山勾当,便把荷花撇在一边,当年为赶走赵山,也曾信誓旦旦,可香梅娇艳,又生下孩子,加上自当官以后,公务甚多,故对荷花这般没情没义!于是荷花常嫉妒在心,蓄满不平之意,夜守空房,孤寂难耐,如守活寡一般。
  一日,荷花在园中赏花,小厮张井来浇花,便主动过去,与之寒喧搭话,借帮浇水之机,故意去触摸张井的手,张井顿觉热乎乎,麻酥酥,加上荷花故弄姿态,使得张井欲念顿生,二人约定晚上二更,张井去荷花处做那事。
  这晚二更,张井欲火中烧,偷偷跑到荷花住处,只见门虚掩,推门而入,借着月光,便去摸床上弄荷花。荷花很久未与男人弄那事,更是早早脱光衣裙,全裸身子躺在床上。见张井摸到床边,一把就住床上拉,急急脱尽张井衣裤,分开双腿,让张井任意抽送。
  且说二人似干柴遇烈火,战罢千余回,泄了七八次,余兴未尽,又下床来,在院内露天欢弄,弄得院子里直响,口里呻吟乱嚷。一巡差听见院中响声,便前来察看。
  巡差见是两个赤裸着的一男一女,在那欢弄,心里痒痒的,但又觉不好,忽生一计,走上前去道:“狗男女,深狡偷欢,还不快快招来。”荷花和张井见是巡差王禁,二人便嘀咕了起来:“若被抓去,魁哥知道偷他老婆,定不恕他们,不如叫他亦来弄弄。”荷花便道:“那位巡差,也过来弄弄。”王禁听出是荷娘子声音,甚觉诧异,进退两难,只听荷娘子又道:“你过来吧!没事。”
  巡差王禁便蹑脚手蹑脚前去,荷花拉下王禁道:“来吧,好好弄弄,魁大人都享用了那么多女人,你呢?我荷娘子是人,你亦是人,都有七情六欲,何不借这月光好好弄弄。”
  说着把王禁就往怀里抱,接着又去弄那王禁的阳物,边弄边道:“你大胆弄罢,没事;荷娘子这好久没人弄过,甚好的,只要不说出来,我们还可每隔几日,又好好弄一回”。
  王禁经不住荷花的摆弄,心花怒放起来,忙脱去裤子,挺着阳物就朝荷花那花心处弄去。王禁荷花大战仅五百回,就丢了四五次,张井在旁看着,欲火又烧,又慌忙推下王禁猛插起来。
  却谈王大人府黄管家,吩咐张井回去唤魁哥寻二个十五六的美艳女子,等了半月,未见回音,便差使人送去催促信函一封。还带来二十两银子,魁哥因忙于生子,升官,黄管家所托嘱的事几乎丢在了一边。两女子点无着落,寻思家中有许多丫头妇人,是留着自己享用的,不能打发与他,外边的常踏于家门,进出万户问柳寻花,到底选哪个才好,肯与不肯,一时没了主意不知咋办,事情急重,便去寻大娘子商议。
  魁哥匆忙来到大娘子房里,把这些情况——说了。大娘子道:“这些日于,我看了几个女子,都是卖肉的,挑担儿的,不中!不过,三里外孔伙计,有一女,长得十分人材,生肖乃是属羊的,年方二八岁,才吊起头儿,没多几日戴着云髻儿、好不笔管儿般的身子,缠得两只小脚儿,搽得浓浓脸儿,又一点小嘴儿,鬼精灵儿似的,小名叫嫒妹。休说俺喜欢,要是你见了,更爱得不知怎的了?”魁哥听说,便要大娘子马上过去领她来瞧瞧。
  当日,大娘子果真带来了嫒妹,魁哥把眼风观这女子:
  乌云叠髻,粉黛盈腮,意态幽花秀丽,肌肤嫩玉生香。
  有词为证:袅娜轻扬,做尽娇模祥。欲诉衷肠还悒快,羞对楼前屋上。
  朱颜向娱初开,鬓颜细整金细钗,堪羡莺悌恩爱,姻缘云上飞上来。
  魁哥当即定下,令小厮取出锦帕四方、金戒六个,白银五十两,递了过去。
  不多时,一切准备就停当,接了媛妹过来,替她做些衣服鞋儿,先由大娘子摆茶,二娘子,三娘子,四娘子,五娘子都陪坐,嫒妹父母携女儿进来,与大小众人磕头拜见,魁哥又与她买得两匹红绿丝绸,两匹锦缎,又吩咐裁缝再替她做几套衣服,这才与嫒妹父母道:“铺子停几日,送女儿上京,攀上黄管家,王大人面前说两句,不愁大富大贵。”便送给嫒妹父母五十两银子。
  这日,一切安排停当,嫒妹的衣物也齐备了,便准备起程进京。魁哥随即步入房中,唤嫒妹出发。一掀门帘,不料,桌前一个娇艳美人,肌肤嫩玉生香,惹得魁哥不转眼,只是看,但见她上身穿紫绫袄儿,玄色缎红比甲,玉色裙下边,显得娇娇的两只脚儿,穿双老鸦缎子,羊皮金云头鞋儿,生得高挑身材,紫膀色瓜子脸,描得水眉长长的,真是个:
  若非偷新崖氏女,定然闻琴旧子君。
  魁哥嘴里不言,心中暗想道:“女儿一表人才,不知她娘是否有如此好的。”
  魁哥退出里屋,心摇目荡,邪念又生。见左右无人,使走近钟媒婆耳边道:“你从侧边给她说,我想娶她,闲着时我想到她那坐坐,看她肯不肯。”
  那钟媒婆也是个不守本分的人,掩着口冷冷笑道:“你老人家,坐家的女儿偷皮芹,逢着就上,一锹挖了个金姓娃,还要寻她娘母儿哩,夜晚些,等老身慢慢厚着脸儿对她说。”魁哥马上给了钟媒婆二包银子,算是拜托感谢之意。钟媒婆软磨硬缠说活了嫒妹的心。“依我,你若与他好上了,不愁吃,不愁穿,不愁使的!”
  嫒妹惧怕魁哥权势,又倚靠着铺子吃饭,怎敢不依。于是收拾干净房,熏香设帐,预备好茶水,钟媒婆拿篮子买得许多鸡鱼鲜活饭菜蔬果品,下厨替他安排端正,正留着门儿,厢房的炕床,挂着各种颜色绫缎。剪贴的张生遇莺莺蜂花香的吊屏儿,屋里香烟温馨。
  魁哥步入嫒妹房中,心旷神怡,连连赞许布置得好,嫒妹谦羞道:“还望魁哥指教。”魁哥更是高兴,忙应道:“今生遇上的女子,只有你最有才华、又最俏丽。”媛妹被魁哥的夸赞弄得心猿意马。魁哥旋即又送嫒妹一枚金戒,要亲手给她带上,媛妹有些羞涩地递上那纤纤细手,戴了上去,更是漂亮,魁哥顺手拿到嘴边亲了起来,魁哥一只手顺势抱过嫒妹,二人顿时心花怒放,不能自己,衣裙未脱就扭缠起来。
  半个时辰过去,二人都欲火中燃,纷纷卸去衣裤,又抱成一团,魁哥含嫒妹舌头在口里,来回搅动,弄得媛妹哼个不停,屁股也扭起来。魁哥将手摸向嫒妹私处,光滑湿润无比,遂举起那早己撅硬的阳物,刺向嫒妹花心,只听嫒妹呀的叫了一声,忙道:“魁哥,轻些,慢些,那里又痒又痛。”魁哥这才恍然,这嫒妹还未开苞,就徐徐蠕动起来,嫒妹的小屄又紧又浅,魁哥觉得好不畅快,且说这嫒妹虽开初忙呼轻、慢些,后来却越动越猛,嘴里呻吟不止。魁哥知道,这是嫒妹嚐到好处了,便驰骤抽插起来。
  此后,魁哥一颗心儿又搁在嫒妹身上,还谢了些银两给嫒妹父母和钟媒婆,并给嫒妹父母买了个丫头玉儿使唤,把嫒妹改名叫嫒嫒。
  欲知后事如何,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九回鸳鸯池里男女偷欢

  诗曰:庆兴汤初浴罢,沉潜纱内又新酣。
  只因身困侵郎柄,赢得伊家锦帐秀。
  且说魁哥,自与媛妹那十六岁处女欢弄了一次之后,因那小洞穴比几位娘子的都好,既紧又浅,终日不忘,即或在衙门理事,亦想着与嫒妹的那夜欢畅,心中自然痒奇痒难忍,平日瘫软的阳物亦会陡然绷起,把个裤裆顶得忒紧。
  次日午后,魁哥刚理个完公事,便又想起昨夜与嫒妹那美滋滋,乐融融的场景,没等午后末时,便骑上快马,去媛妹处消魂。
  魁哥来到嫒妹住处,只见丫头在门首,不见嫒妹,甚急,忙上前盘问丫头,丫头告之嫒娘正在洗身,魁哥问了房间,丫头指了。魁哥即迫不及待要见媛妹,急急奔去。
  魁哥靠近门首,乃听见屋里哗哗水响。正想推门,却见门上有一缝隙,把眼凑上,正看见嫒妹洗浴情景,只见媛妹正揉擦奶子,又用水冲洗,好不自在。
  魁哥偷看的同时,感觉自己的下头也有反应,下身的阳物初时挺起,又粗又长,硬梆梆地向上冲顶。又见媛姝揉了奶子后,又滑向湿又湿,紧又紧的牝户,擦摩不止,如醉如痴。
  魁哥看到此,更是欲火难耐,一头推门,一头忙唤嫒妹,而媛妹也不能自持,忙叫魁哥过来,魁哥猛推房门,无论怎样用劲也推不开,甚是急了,忙告媛妹门推不开。
  原来媛妹洗浴时,已把门拴上,听到魁哥说话,忙光着身子前来开门。嫒妹前来开门,未曾与魁哥招呼,嫒妹取门拴时,魁哥却在用劲推门,媛妹取下门拴,魁哥扑的一声倒向媛妹身子,中了个满怀,险些摔倒。
  魁哥被嫒妹那高耸酥软的乳峰顶得麻酥酥,美滋滋,急忙抱起嫒妹就弄。
  媛妹忙唤道:“魁哥慢些,轻些弄,天还早。”魁哥觉得有理,便轻抚慢弄起来,先亲后摸那高挺的双峰,又舔媛妹那洁美的面颊,再慢漫将嘴对着嫒妹小嘴,手儿则先在嫒妹周身抚弄,后才滑向那媛妹桃源洞。嫒妹亦兴起,扭起屁股,左突右摆,前冲后缩,魁哥见火候已到,提起早已饥饿的阳物,向媛妹那花心刺去。只听嫒妹“呀呀”几声,二人云翻雨覆起来。魁哥一路横冲直闯,媛妹先以退为守,后又乘胜追击,大战好不激烈,又战了二个时辰,二人才对泄了,草草收兵。
  又一个时辰过去,二人恢复了元气,此时天色渐晚,弄了些好酒好菜,酒足饭饱之后,二人上床又大战起来,直至次日日上三竿。
  且说这魁哥,本是送媛嫒去王大人府里黄管家的,却甚觉其好,便留与自己享用了。只好再看有无其他合适女子。
  却说这孔伙计,自女儿媛媛要嫁魁大官人,比卖送黄管家更高兴,自魁哥打发他一百两银子,又送他锦缎后,便磕头谢了,拜辞回去。老婆见汉子回来,满心欢喜,一头接行李,与他拂去身上尘土,一头问长问短,问嫒嫒到那里适宜么?
  这孔伙计细说道:“好人家,孩子到那里,就与它三间大房,两个丫头服侍,衣服头面不消说,魁大人更是欢喜,留俺再住几日,酒饭连下人都吃不了,又与了礼钱。”说着,取出礼银、包袱递与娘子言说至此,娘子一块石头方才落地,心里踏实多了。
  说话间,只见一个丫头娉娉婷婷,过来递茶,孔伙计道:“这个是哪里大姐?”
  孔娘子回答道:“这是咱新买的丫鬟儿,名唤玉儿。过来,与你孔叔磕头。”丫头磕了头,便退走往厨下去了,孔伙计见玉儿,年方仅十五,却杏脸桃腮,娥眉凤眼,异常风流,便生邪念,心道:“把这玉儿弄上了,定很畅快。”
  次日,孔伙计娘子去魁哥家,留下丫头和孔伙计在家,孔伙计先叫玉儿来送茶,趁玉儿倒茶之机,手去摸了玉儿纤手一回,柔嫩酥滑,心中大喜,立誓成心中之美,后又吩咐玉儿与他捶背,孔伙计斜躺在那,玉儿手握半拳,轻重适度,快慢合适,弄得孔伙计甚为舒服。
  一个时辰过去,孔伙计欲意甚浓,假问玉儿这事那事,玉儿都——作答。
  孔伙计又道:“玉儿,你捶弄得甚是舒服,我亦替你捶。”玉儿自觉是下人,便道:“奴奴只能是服待大人,岂敢劳驾大人服侍我。”孔伙计道:“并无大碍,大人甚是情愿。”随即孔伙计顺势给玉儿捶了起来,玉儿虽为下人,捶背滋昧,亦倍感舒畅,便随孔伙计捶去。孔伙计帮玉儿捶了半个时辰,见玉儿舒畅得有些飘飘欲仙,便道:“玉儿,舒服否?”玉儿道:“谢大人,捶得甚是舒服。”孔伙计道:“我想给你弄,按摩按摩,比这舒服!”说着孔伙计便在玉儿背上轻柔按摩起来,弄得玉儿麻酥酥的。再说涟孔伙计,见玉儿按摩着舒服,便又道:“玉儿,现在怎样?”玉儿道:“比刚才更甚。”孔伙计此时已欲火燃烧,道:“玉儿,我给你弄更舒服的,你意下如何?”玉儿道:“什么是更舒服的?”“我弄给你嚐,你就知晓。”
  孔伙计道毕,便把双手伸向玉儿那还有些扁平的双乳,急急地按摩起来,玉儿顿时全身抖动道:“大人,忒舒服了,别弄凶了,忒有些受不了!”孔伙计见时机已到,便更快猛地摆弄起那双峰,弄得玉儿周身乱动,口里乱吟。
  孔伙讣一只手仍在那双峰间上下左右抚弄,另一只手已顺势摸向玉儿那私处,在过了密密麻麻的丛林后,忽觉有一小小仙洞,那洞口已是溪水汩汩,孔伙计顺着小洞穴口用一手指顺势而上,只听玉儿“呀”的一声尖叫,撕心裂肺,险些唬坏孔伙计。
  孔伙计便一手抚摸着,一手去脱玉儿衣裤,玉儿也未拒绝,稍顿,一个赤精条条,苗条细嫩的玉体立在孔伙计身旁,孔伙计顿时看得痴迷,有些不知所措。
  少顷,孔伙计将其扳倒,跨上玉体,在玉儿身上狂乱扭动起来。
  一个时辰又过,孔伙计方才急速脱去裤儿,将早已硬得无比的阳物,照准玉儿小小仙洞猛刺了过去,玉儿狂呼要命,原是洞穴尚小,又是首次。孔伙计从未弄过如此又小又紧的屄儿,猛抽几下便丢了,玉儿觉得孔大人的屌儿在那洞里跳弹不停,“呀”的一声,也泄了。孔伙计慌忙抽出那瘫软阳物,鲜血淋漓,惊恐万状,速去灶房,以水洗净。不题。
  欲知后事如何?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十回孔娘子园中着玉露

  诗曰:名花初放玉翩,绣户莺声合卺缘。
  庭院春风欲何去,双双悄立画堂前。
  且说这日孔娘子来来到魁哥的花园里,正逢魁哥一人在园中闲游,赏玩园中花景和虫乌游鱼,不觉春心荡漾,正要回娘子房,弄弄花心,忽见孔娘子前来,顿觉欢喜。
  再说这孔娘子专程前来看望女儿、女婿,也着实打扮了一番,妖艳无比,还特意儿穿了薄纱,二人见了,均磕头互礼。礼毕,魁哥与孔娘子在园中聊赏起花来,二人走到一鲜花簇拥的僻静亭中,坐下歇息。
  因孔娘子穿的薄纱,一坐下,孔娘子那雪白大腿便若隐若现,两腿又分开着坐,不深处还隐约见得到孔娘子那隐密私处。魁哥见了,甚觉希奇,真想把孔娘子那屄拿来嚐嚐,看看与其他弄过的女人有何样不同。却又不便,心顿生一计,将随身三十两银子给与孔娘子,枉称是对孔娘子把嫒媛给他的谢礼,孔娘子见了,好不惊喜,叩头谢了起来,魁哥趋前去扶孔娘子,二人双手一触,孔娘子顿觉身子麻酥,再用媚眼瞧此风风流流的魁哥,不免春心荡漾,骚兴顿浓,一双色眼在魁哥身上扫过不停。魁哥拖了孔娘,扯住她那甚为酥软温热的手,直透下身阳物。
  二人匆匆脱去裤儿,分开各自双腿对准对方府地,冲了过去。孔娘子全身扭动,魁哥更加用力抽插,大战五百余回,双双泄了一次,还不过瘾,又按在亭中凳子上弄了起来。
  次日,孔伙计兄弟孔二,赌钱输了,便到孔伙计商铺搬坛弄酒,缠绕嫂子,孔娘子却因恋着魁哥不与理睬,此时孔伙计不在,一坛红纸贴着的白尼头酒藏于铺中,孔二瞅见,口里骂道:“贼淫妇,定是另叙上有钱的汉子,要把我甩开,故意撵我,讪我,又气我,叫我撞见了,白刀子进去,红刀子出来!”不想魁哥正骑马来,听见,使将孔二当做偷摸大贼,拿到提刑院,连打五拾大棒,打得险些丧命,再也不敢上门缠搅了。
  这日,孔伙计回来,孔娘子高兴的拿出二十两雪花大银。孔伙计忙问,这是从何而来?孔娘子把与魁哥勾搭之事,前前后后细说了一遍,孔伙计听了忍气吞声,兀自感叹而已。
  孔娘子又将孔二不知高低,醉酒胡缠,结果被魁哥差人拿去,进衙门里棍棒相加,收拾服贴的情形,亦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丈夫,还说:“魁大人不方便,许了要替咱们去大街上买一所房子,叫咱们和女儿嫒嫒搬那里去住。”孔伙计忽然惊悟,这魁哥大官人弄了他女儿,又弄他老婆,上次还专给他了些银两,甚觉气愤。道:“不如不受这些银子,他叫我拿回来,休要花了,原来就是这些话了。”
  孔娘子道:“到明日,魁大官人与咱多添几两银子买所好房子,也算是我母女输身一场,且落他些好金银供给全家使用。”
  再说这孔伙讣搞肏了自家新买丫头玉儿,性已虚飘,加之他趁机趋炎附势,魁哥给他做了买卖,更是趾高气扬,早就摇摆起来,如今听娘子一席话,沉吟道:“既在屋檐下,怎敢不低头,如今生米煮成熟饭,又能如何?等我明日早早出门去,他若来了,你只推我不知道,不要怠慢了他,凡事捧他些,如今年月不易挣钱,休要断了这个财路才是。”
  孔娘子笑道:“贼强人,路边死的,你倒会吃自在饭儿,你不知老娘和女儿被他抓打揉搓,怎样受苦哩;特别是那又大又粗的阳物,在那穴洞如龙摆尾般搅弄,你知么?”
  孔娘子虽这样说,心里却甚是滋美,两个又笑了一回,孔伙计吩咐丫头送上酒肴汤饭来吃了,收拾干净,忙上床脱得个精光,把孔娘子那腿分开,举起那早已雄壮的阳物,对准娘子那屄牝,猛弄了起来,弄得床儿喳喳直响,累得大汗淋漓。
  再说这荷花见魁哥多日不进她房,每日翡翠衾寒,芙蓉帐冷。独自一个人儿坐在床上怀抱琵登,桌上灯昏烛暗,待要睡了,又恐怕魁哥一时来,待不睡,又是那盹睏,又是寒冷,不免除去冠儿,乱挽乌云,把帐儿扯下来半边,拥衾而坐,这真是:
  为人莫作奴人身,百般苦乐由他人。
  痴心老婆负心汉,悔莫当初错认真。
  此时,魁哥正在香梅房中吃酒,忽听见这边房里琵琶声,便问是谁。丫头答是荷娘,魁翦这才蓦然生念,想起久日未去荷花处。他草草吃罢酒饭,打发了香梅,径直来敲荷花门,荷花见魁哥前来,平时所有的怨气全消了,拥入魁哥怀中,恨不得钻进魁哥腹中,在枕畔千般爱恋,万种风情,实指望甜言蜜语买住汉子心,不料魁哥这日在外边已经乱肏了嫒嫒、孔娘子,虽然想好好肏弄荷花,给她过过瘾,但终因精疲力尽,肏了仅三四百回,就丢了一次,就不能再坚挺了。可荷花还未尽兴,便又来挑逗魁哥,以奶子、口唇调弄,却未使魁哥那瘫软的小阳物坚挺,无奈中便拿起魁哥的手指,在自己的仙人洞里弄来弄去。算作杀火一回。
  这一夜,荷花虽未过足瘾,但魁哥在荷花房中歇了一夜,总算作给了一点慰籍。
  却说魁哥自许诺给孔娘母买房后,便四面打听,终在西边用一百两银子给买了一所门面两间,底四层房屋居住。
  却说魁哥在香梅歇夜日子多些,这晚又在香梅处吃了酒,干了那男欢女爱之事,己是二更,想到大娘子处好久未去,给香梅说明原委,便匆匆赶去大娘子房里。
  大娘子原已睡去,魁哥敲门,听魁哥声音,甚是惊喜,赤着身子开了门忙将魁哥一把抱住。说些凋笑话,便蓉脱去魁哥衣服,在烛灯旁弄了起来。二人彻夜欢弄,大娘子久旱无雨,甚是兴发,直到五更时分,弄罢上千回,才酣然睡去。
  次日二人晚起,魁哥起床后,见时晨己晚,早饭未吃,就到衙中拜牌。尔后回家时,见管家厅上盘帐,正收外府借贷银两,魁哥从旁观看,打发来人走了,手中拿着金闪闪的四锭金镯儿,心中甚是欢喜,口中不言,心中暗喜道:“香梅这娘子生的孩子,甚是命好,一养下来,我就平地升官,后与孔家结亲,今又进这许多财物,应拿金镯赏他才是。”魁哥寻思着,用袖儿包了那四锭金镯儿,径往花园内的香梅房中,不想从首门荷花经过,偏被荷花看见,叫住问道:“你手里托的是什么东西?”那魁哥兀自眼儿一白,不理不睬,托着金镯直往香梅那边去了。荷花见状,心中陡生几分羞讪,嗔道:“什么稀奇货,忙的这等唬人子刺刺的!不与我瞧罢,八蛮进宝一般,贼跌折腿!”
  魁哥拿着金镯子,直入香梅房里,香梅正梳头,奶娘正抱着孩子玩耍,魁哥心里高兴,把那铮亮的金髑子往喜儿手上套,香梅生怕喜儿冷着,忙取了一条通花巾裹着给他耍,魁哥又把外府人家借贷且还银之事告之香梅。
  忽然,小厮来禀报,外边有人有马来卖,请大人出去定夺。“魁哥从小爱马,应声放开香梅,扯了扯衣袖问道:”他是哪里捎来的马?“小厮回话:”说是边塞上捎来的马,不看则罢,看了定会说好。“魁哥听了,心头一悦,就往外边大门首看马去了,这边香梅,三娘子,二娘子及丫头,便一窝蜂涌进房来看喜儿。
  香梅只顾与众人见礼让坐,答长叙短,也就忘了孩子手里拿着镯子,弄来弄去,竟然少了一个,只见奶娘问香梅道:“娘子,没曾收喜儿耍的那个镯子么?怎只三个,少了一个!”香梅仔细一看,那通花汗巾儿掉落在地,慌忙拾起,真少了一个,屋里就乱作一团,奶娘问丫头,丫头就问老妇人。老妇人道::“耶呀,耶呀!我老身就瞎了眼,也没看见,老身在这里服侍了几年,就是针线也不敢动。”
  大家你责我怨,只以为魁哥出门时收了,回来问问再说,各人不欢而散。
  再说魁哥随小厮,在门首看一回马,众伙计家人多在跟前,叫小厮来回骑,溜了两趟,道:“虽是两匹边塞马,鬃尾丑,不十分会跑,你还是牵了去,另有好马再骑来。”道毕,魁哥又回香梅屋。
  香梅正忐忑不安,问起金镯子事,魁哥道:“我丢下了就跑去了,外边看马,谁收起来?”
  香梅坐卧不安:“你没收,往哪里去了?这里急得上火,奶娘推丫头,丫头推老妇人,老妇人赌咒发誓只是哭。”
  魁哥听了,却不甚急,只道:“到底谁拿了,慢慢儿寻。”便收起那三个,又到厅堂收高利贷去了。
  且说这荷花听见香梅屋里闹闹嚷嚷,是因为不见了孩子耍的一个金镯子,幸灾乐祸,恨不得的见风儿就是雨儿,先走来大娘子屋里撺掇道:“姐姐,我派丫头打探了,特告知妳看看这三寸货干的营生?随你家怎麽有钱,再怎么富有,也不该随随便便拿金子与孩子玩耍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正是,刚才我也得知,她房里好不翻乱,说是有东西失了,不见了黄澄澄的金镯子,端的不知哪里的金镯子,要妳不讲,我还不知就里。”
  荷花见大娘子着急,撺掇得越加起劲:“谁知是哪里的,妳没瞧见,他刚才从外边拿进来,那等慌忙,用袄子袖儿托着,恰是八蛮进宝的一般,我问他是什么,竟头儿也不回,—直奔命往屋里去了,不多久,就反乱了起来,说不见了一锭金子,他却与三寸货说:”不见了,由他,慢慢儿寻罢。“姐,妳家就是五十万,也使不得,一锭金子,至少重十来两,也值个五六十两银子,平白丢了?瓮里走了鳖,左右是她家一窝子,再有谁进她屋里去!”
  大娘子听罢,便要到香梅房来。
  两人正说着,只见魁哥收了高利贷回屋,把手上那三个金镯子交与大娘子收了,吩咐大娘子道:“真是邪了,沉沉的一锭金子会叫风儿卷出去不成?妳与我把各房里丫头一一叫来审问,我派小厮街上买马鞭去了,早拿出来便罢!不然,我就审问,叫马鞭死命的抽。”
  大娘子看了魁哥一眼,道:“论起来,你也不是,这金子怎么能拿与孩子玩,沉甸甸地冰着他,一时砸了他手脚咋办?”
  荷花听罢,从旁接口道:“不该拿与孩子耍?只恨拿不到她屋里哩,头里叫着,唤你,连头也不回怎的!恰似红眼军抢将来的,不叫一个人儿知道,这日不见了金子,现报了我眼,亏你怎么有脸儿来对大姐姐说,叫大姐替你查考各房里丫头,叫各房里丫头口里不笑,心里也笑!”
  荷花的几句话说得魁哥老羞成怒,气急败坏走向前一把将荷花抓住按倒在地,提起拳头劈头盖脸一顿乱打。口里气吁吁骂道:“气死我了?不看在佛面上,三下五下把妳这小歪刺骨儿就一顿拳头打死了,单妳嘴尖快舌的,挑唆撺掇,不关妳的事,却也来插一脚,可恶之极!”
  大娘子及众人在旁看见,拉也无用,劝也无用,大家都屏声敛气,站在那里,似全傻了眼儿一般。
  不料,荷花经这顿拳脚,更不罢休,假装虚势,顺势大哭起来,一头哭一头骂:“我晓得你倚官仗势,倚财仗力,把心儿横了,只欺负的是我!你说你这般把这一个半条命儿的人死命打死了不放在眼里,哪个拦你不成?你打不是,打也是,我随便你怎么打,难得只打得有口气儿在着,若没了,愁我家人来,不问你要人?随你家怎么有钱有势,和你家一来一状,你不过衙门里破纱帽芝麻官罢了,能禁得几个人的命?就不是教皇帝,敢杀下人也怎的?”
  荷花泼辣辣的几句话,说得魁哥反倒笑呵呵起来,说道:“妳这小歪刺骨儿,这等刁嘴,我就是破纱帽穷官?叫丫头取我的纱帽来,我这纱帽哪块儿放着破?
  这周围,妳随处问问,我少了谁家银予,妳说我是债壳子?“
  荷花也不示弱:“你怎的叫我歪刺骨来?”
  说着跷起一只脚来,“你看,老娘这脚哪儿放着歪了?你怎骂我是歪刺骨?
  哪刺骨不怎的?“
  两人你来我去,一言也不让人,大娘子在旁笑道:“两个铜盆儿撞了铁刷帚,自古嘴强的争一步,五姐,也亏妳卖妳这个嘴头子,不然再能些儿也成不了的。”
  众人劝了架,香梅推魁哥走了,在另一间屋里歇息吃茶,大娘子扶起荷花,好言相劝:“妳也别哭了,还不往屋里洗洗脸去,揉得恁红红的,我倒替妳捏了把汗,若不是我在跟前劝着,是也有几下打在身上,汉子家脸上有狗毛,不知好歹,只顾下死手的和他缠起来了。不见了金子,随它不见去,寻不寻不在妳,又不在妳屋里不见的,平白扯着脖子和他强什么?妳也咽了这口气儿吧。”
  几句话说得荷花闭口无言,往里屋洗脸去了。
  金子一事且不再提,众人各个相安无事。魁哥歇下来,便叫歌女来家唱,当下五歌女进来,笑嘻嘻向众人磕头拜了,弦音轻起,于是随了一套“四季花开”,唱出一曲来,甚有落尘绕梁之声,裂石流云之响,唱毕,魁哥施了几个唱钱,打发歌女出门,这时就听前边两小厮嚷乱,簇拥荷花房中一个丫头进来禀报魁哥:“小的刚送五个唱歌的出去,打灯笼往马房里喂草,牵马上槽,只见四娘子房里丫头躲在马槽底下,不知什么缘故。”
  魁哥顿生怀疑,便道:“那奴才在哪里?与我拿来!”
  就走出外边亮处,穿廊下椅子坐着,顷刻,那小厮便把那丫头揪来跪下,魁哥仔细打量,看出这丫头就是荷花房里使唤的,心中越加犯疑,问她:“往前边做什么?”
  那丫头不言不语,小厮亦从旁说道:“荷娘又没使妳,平白的往马房里做什么?”
  那丫头慌做一团,魁哥即令小厮搜她身,丫头死命护着腰身,不让小厮靠拢,小厮横拉坚拽,将她扑到在地,只听滑浪一声,从腰里掉下一件东西来。
  魁哥寻声忙问是什么作响,小厮拾起递上去。奇怪,却是一个金镯子,魁哥灯下看了道:“恰是头日不见的那金镯子,寻不见,原来是妳这奴才偷了!”
  丫头口称是拾的,魁哥越加恼怒,令小厮拿绳子来,绑着打。绑打了半个时辰,那丫头忍不住如如实招了,魁哥窃笑道:“现报了我的眼!”
  当即叫人拉丫头去卖掉,荷花在一旁呆立,脸色青一阵,白一阵,不言半句,真是:恶人自有恶人磨,见了恶人莫奈何。
  却说香梅自从养了孩子,脸色黄了,饮食减了,整日卧床懒起,不思梳洗。
  这日夜里,魁哥又来看喜儿,刚走到香梅门前,只听屋里咿嘤叫疼,连忙进门,见香梅叫得苦痛,知道病得不轻,忙吩咐书童写帖,快去请郎中来看,自己抱着香梅在床上,劝道:“且耐心着,待郎中看过脉,吃两付药,就好了。”
  此时已是一更了,外边狗吠不停,不一时,书童领着任太医,四角方巾,大袖衣服,骑马来了,魁哥出去迎着道:“昏夜劳重,心切不安,万惟垂谅。”
  便叫小厮倒茶。太医小憩,吃了两口茶,遂入室内候脉,却是胃虚气弱,血少经脉,心境不清,火在三焦,须降火药茶。又见香梅脸上桃花红绽色,眉尖柳叶翠合颦,便问病因,香梅说是产后失调,下身不净,任郎中与了煎药,丸药,吩咐一一服下。
  这一时,喜儿也不自在,吃奶不下,睡中惊哭,日日不安,夜夜吵闹。看了太医,也不见有多好转。
  荷花明知香梅和喜儿有病,却有意唤了大娘子,二娘子,三娘子等几个聚在花架下,放下小桌儿,铺上毡条,同来玩牌,赌酒玩耍。哪一个输一回,吃一杯洒,荷花几杯下肚,面红耳赤,又叫下人弹起琵琶,唱些欢快曲儿,让魁府里有悲有喜,悲喜交加,意在弄得香梅心神不宁。
  当日,众姐妹饮酒至晚,才回去歇息。
  荷花吃得大醉归房,因见魁哥夜间在香梅房里歇了一夜。天未亮在门前檐下又见请了任太医来看香梅,争风吃醋,恼恨在心里。
  遂转身回屋,刚进门,不想在门外踩一脚狗屎,到房中叫玉红点灯来照,却见大红缎子,新红鞋儿上,满帮子都沾满屎污了,顿时,恼若煞星,柳眉横交,杏眼圆睁,骂骂咧咧不休。
  荷花一时性起,叫玉红打着灯,出来把门拴死,从屋内操起大棒,对着那狗没高没低只是乱打。打得狗儿唁唁乱叫,香梅叫丫头过来劝说:“小喜儿刚吃了太医的药,睡着了,叫荷娘子这边休打狗罢。”
  这荷花充耳不闻,下力气将狗打得更狠,敲得那狗满屋里东逃西躲,厉声怪叫,叫得左邻右舍安睡不得。
  喜儿服了太医的药,沉沉的睡得安稳,不想半夜里被这一阵犬吠狗咬声从梦中吓醒,哭叫不止,奶娘过去与荷花央告道:“喜儿吓得不轻,额出冷汗,脚腿抽搐,怕恶狗狂吠,还望荷娘娘开恩,休要弄棍了才好。”
  荷花又兜头把那狗打了一阵,气喘咻咻,腿酥脚软,兀自歇在凳上,半晌不言语,最后才扔了那棍儿,开了,将那野狗儿放了出去。
  荷花回房,灯下看那弄污的鞋子,左也恼,右也恼,恼羞成怒,又寻起丫头的不是来。
  “说起的这么晚。这狗也该打发出去,只管圈在院里干什么,当是妳的野汉子不成!叫它任意乱撒,把我这双新鞋儿,连今天才两日,踩了一鞋子臭屎。”
  丫头知道荷娘子脾气,来了性子由不得天,由不得地,由不得天王老爷,担心自己遭鞭。果然,荷花恼怒未休,顿生恶念,假装让玉红拿灯过来,叫她脱去沾了狗屎的鞋儿,拿过弄脏的鞋儿,就在玉红脸上连打起来,打得玉分嘴唇都破了,只是捏着袖儿擦血,又起侧旁的马鞭,并撕开玉红衣服打了起来,丫头自知是下人,不敢反抗,雨点般的鞭子抽打起来,只听噼叭,噼叭之声不绝,抽得玉红乱喊乱叫。
  玉红满身鲜血,疼得钻心,喊叫呻吟不止,那边喜儿患了肺病,刚闭上眼,又被深夜这凄惨的哭喊声惊醒,啼哭不止。无论怎样哄也哄不睡,香梅去劝,也劝不止。
  荷花见香梅来劝,如同火上浇油,打得更是狠毒,打了几百马鞭,又用栓门棒打,直打得玉红皮开肉绽,气息奄奄,还在打,而此时喜儿已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,声音嘶哑,上气不接下气。而荷花还在继缕打人。
  又说喜儿,听见声音,忽己嘶哑,先喘不止,仍拼命挣哭,只听哭声越来越小,最后奄奄一息。
  没到五更,喜儿哽咽了一口气,白眼直翻,良久断气身亡。
  香梅看到喜儿死去,悲痛欲绝,抱着喜儿尸身痛哭,后又想去撞墙而死,与喜儿陪伴,幸好丫头拉得及时,才得幸兔于一死。
  天刚亮,丫头便去报魁哥,魁哥知后三尸暴暴跳,五脏气冲,怒从心上起,恶向胆边生。问清原因,知是荷花那烂婆娘害死,便冲向荷花房中,先是两耳光,接着两扫腿,打得荷花直呼救命,魁哥觉得不止恨,朝躺在地下的荷花又是几腿,其中一脚正中头部,只见荷花两眼翻白,昏迷过去,这才罢休。
  匆匆前去看喜儿和香梅,而喜儿已经停止呼吸,香梅哭肿了脸,魁哥抱着母子痛哭起来。
  几个时辰过去,魁哥强抑悲痛安排了后事。
  二日孔娘子请魁哥过去,魁哥吩咐奶娘和丫头好生照看香梅,便骑马去了。
  欲知魁哥后事如何,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十一回黑二巧计夺杨宠妾

  孔伙计娘子为何找魁哥去,此话当从头头说超。
  且说同县城内有一杨秀才,家有万贯资财,颇好设礼,年四十,身边只有一幼女,唤做杨杨,尚未出嫁,其妾兰氏,乃城内娼妓出身,杨妻病之后,用五百两银子娶来,纳为侧室,宠爱无比。
  这日,杨秀才偶游后园,见雇工黑二与兰氏在亭侧相依私语,不觉心中大怒,不由分说,将黑二痛打一顿,要逐他出去,黑二恐惧,再三求饶,终得留杨家,却切恨在心。
  杨秀才有一表兄黄达,原与杨秀才同乡,乃举人出身,在京府做了太守,亦是博学广识之人,一日寄信杨秀才,邀他上京,一则l游玩,二则谋起前程。杨秀才得知,甚是欢喜。当即便向其宠妾兰氏道:“京都乃景物繁华之地;吾心久欲游览,况今日表兄书信来告,有大慰平生升迁之事。”其宠妾应许,即吩咐家人收拾行李衣装。
  当下收拾行李衣装停当,杨有才多打点两箱金银,载一船货物,带上小厮和雇工黑二来上东京。
  正值秋末冬初,从县城码头上船,行了数日,见一场风浪,十分险恶,如:万里长洪水似倾,东流海岛若雷鸣;滔滔雪浪令人怕,客旅逢之谁不惊。
  前边河名涣险湾,杨有才见天已晚,命船员泊住船只,不料搭乘的船只,却是贼船,两个梢公皆是不法之徒,一个姓王,名唤王八,一个姓牛,乃是牛邪。
  常言道:不着家人寻不得家鬼,这黑二深狠杨秀才,日前被责之仇,一向要报无由,口中不言,心内暗道:“不如与这两个梢公一起,将家主宰了命,推至水内,不仅可尽分其物,还可与杨秀才宠妾勾搭,尽情享用。”这真是:花枝叶下尤藏刺,人心怎保不怀毒。
  黑二与两个梢公私下商量,说道:“我家主箱内还有一千两黄金,五千段绸缎匹,衣物之类极广,汝二人若能谋之,愿将此物均分。”
  王八、牛邪笑道:“汝若不言,我等不瞒你说,亦有此意久矣。”
  这夜天色阴黑,杨有才与小厮睡在船舱中,黑二在橹后,三更时分,那黑二故意叫有贼,杨秀才从梦中惊醒,探头出舱朝外观看,王八手持利刀,一下刺中脖子,推至河里,那小厮正要走时,牛邪一闷棍将其打落水中,三人一起在船舱内启开箱子,取出一应财帛金银,并缎货衣服,点数均分,二艄公便说:“我等若留此货物,必有所犯嫌,你是他手下家人,载此货物,到市店上发卖,没人相疑。”
  因此二梢公只把皮箱中一千两金银,依前撑船回去,这黑二另搭船只,运至县城外官店卸下,见是故旧商家,诡称:“家主在后船便来也。下人先把货物卖了!”
  却说那杨家小厮,虽被艄公打了一棍,落至水中,幸得未死,浮没芦港,得爬岸上来,在堤边号泣连声。看看天色微明之时,上流有一渔船下来,船上有一渔翁,头顶箬笠,身披短蓑,只听得岸边芦苇处有啼哭,移过船来看时,却是+五六岁的小厮,满身是水,问其情由,才知其乃杨秀才家小厮,及江船上被劫之事。这渔翁带其上船,撑回家中,取衣与他换了,予之饮食,问他:“你要回去否?还是同我在此过日子?”
  小厮哭道:“主人遭难,不见下落,如何回得家去,愿随公公在此。”
  渔翁道:“也罢,你且随我在此,等我慢慢替你访此贼是谁,再作安排。”
  小厮谢了公公,遂在此老翁家住了几月。
  又说这黑二,分得银两,便卖了些缎物后回到杨家,编造遭贼打劫杀了杨秀才蒙骗过了兰氏和杨秀才女儿。遂寻机先占有兰氏再占其女儿。
  这夜,杨有才女儿甚是忧伤,黑二前去安慰杨杨,徉称他将好妤照顾全家,杨杨一更才疲倦睡去,尔后又来到兰氏住处。
  黑二轻敲其门,兰氏从梦中醒来,便问是谁,黑二应道,兰氏开门,黑二入屋,二人谈了些杨秀才的事,他便安慰起兰氏,劝其节哀,兰氏悲伤哭泣,黑二顺势去擦兰氏眼泪,并安慰道:“杨大人既已逢凶,娘子也不必悲伤,黑二健在,愿竭力服侍娘子。”
  兰氏听其话语甚为感动,加之先前与黑二有些交情,曾在亭侧私语,还遭扬秀才痛打,含泪抬头道:“甚谢黑二的怜悯之情,只是杨大人曾对你不好,心中不安,兰氏如何为报?”
  黑二道:“先前之事,大可不提,只须我们从头开始。”
  黑二说着便伸手去扶堂氏,兰氏更为感动,加之多日不曾有男女之事,也便把头靠向黑二怀中。二人抱在一起,多日痴想亲近的人,终于有此机相亲,真是沁人心脾。
  黑二紧紧搂住兰氏,眼睛死死盯住兰氏艳媚的脸颊,不觉春心荡漾,欲念顿生,恨不得一口把兰氏吞下。
  兰氏拥在黑二怀里,好不温暖,多日想要的汉子,终于拥在一起,好不心醉。
  黑二与兰氏抱得更紧,身子开始扭动起来,哼吟有声,气喘不匀。
  二人扭动着身子,兰氏嘴里喃喃道:“黑哥,你有恩于我,我必报!”
  黑二道:“娘子,我即要妳报!”
  二人更是狂扭起来,两个嘴唇粘合在一起,滋滋地搅动。黑二下边那阳物突然高高顶起,直顶到兰氏那私处,兰氏顿觉下身骚痒难忍,急对黑二道:“黑二,你下边那硬棒顶得好痒。”
  黑二亦急忙忙说道:“娘子,我那小阳物,不知怎的,好想往妳那里钻。”
  黑二说着,便脱去裤儿,在兰氏那私处上下擦了起来,兰氏道:“黑二,别忙,还有裙子挡着。”
  说着便忙脱去裙子,黑二急急地将硬梆梆的阳物冲了过去。但仍不能捣进那兰氏洞穴,急了便道:“娘子,妳脱去裙子,怎么还弄不进去。”
  兰氏道:“还有一层小布裤。”
  黑二听罢,顺手摸去,果真,有小布裤儿,挡住阳物去路,再朝侧边摸去,死一缝隙,便用手指穿侧过去,只觉兰氏那里淫水横溢,黑二慌忙举起那粗长坚挺的阳物,绕道从侧寻向兰氏仙洞,来至洞口,黑二稍歇蓄势待发,稍顷便摆开架势,想兰氏那桃花仙洞猛刺进去。
  只听兰氏惨叫一声,屁股扭得更凶更快,黑三更是猛抽猛插,乱成一团。因黑二从侧面杀进,那阳物是斜着硬冲进去,更是有味,欢欢地弄了起来,兰氏既舒畅更有些熬不往,咿呀叫道:“黑二,你这硬东西怎的那么好,唉呀,我受不了啦,慢慢些。”
  黑二弄得起劲,只听了兰氏前半句,弄得更凶更快,兰氏忙叫道:“丢了,丢了。”黑二也趁机捣弄,也丢了。
  昏迷片刻,黑二先是醒来,忙把兰氏搂上床去,刚放上床,兰氏顿醒,二人情意缠绵,余犹未尽,又重拥在一起,在床上翻滚不停,后又脱去衣裤,双双赤裸,分开双腿,举起那粗涨的阳物在那桃花仙洞里又捣弄起来,弄得身麻,东倒西歪,唧唧直响。
  一日,也恰当有事,老渔翁带杨家小厮出河卖鱼,小厮忽见岸边有两个饮茶人,穿的衣服却是他主人杨秀才的,细致一瞧,正是船上打他的那两个艄公王八和牛邪,小厮想起家主杨秀才平昔善良,遭此横祸,不知下落,也不知黑二死活,贼人穿了主人衣服,一船货物肯定被抢侵了,不觉心中大怒,秘与老渔翁说道:“主人之冤当雪矣。”便要上岸捉贼去。
  老翁道:“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。如今且稳住,你若定去捉他两个,贼人心狠,须防他刀子伤人,我老汉没多大力,三拳敌不得四手。”
  老翁看那船,见货物都己卸完,似在此等候雇主装货,一、二日不得走,便道:“何不到何官府去喊冤,让官府处理?”于是二人鱼亦不卖了,急忙离开码头往回里走。
  小厮与老翁回到家里,老翁便寻来纸,笔,砚墨,小厮把杨秀才坐舟往京都,在舟上被王八、牛邪图财害命,他自己被打得落水受伤等情,写了诉情状,带他往到县守备府内上呈,郑提刑见是劫杀人命等事,把状批了,差缉捕公人押小厮一道拿办贼人,小厮细说他跟老渔翁在码头卖鱼,瞧见王、牛二人穿着他主人杨秀才的衣服,以此起疑,细细辩认,正是那船上贼人等事,四个公人便随小厮直奔码头,王、牛二人正在岸边饮酒,不曾设防,被抓获到案,到县衙候审。
  郑提刑升堂审问,王、牛二人见小厮在旁作证,不好抵赖,便——招认,供称:“下手之时,还有他家黑二同谋,杀其家主分赃而去。”
  小厮才知当时喊他没有踪影,想主人往日对他不薄,只是因与杨公子爱妾在亭侧私语打骂过一次,谁知他下此毒手,可谓“人面咫尺,心隔千里。”
  郑提刑吩咐,将二人监下,又差人访拿黑二,拿来问罪。
  却说这黑二,把途中遇强盗之事,告之杨秀才宠妾兰氏之后,亦无二心,黑二的花言巧语骗过兰氐,加之兰氏与黑二先前有些亲密,二人趁此,情意绵绵,如胶似膝,好不亲热。
  这日,二人来池边濯衣,一唱一合,好不配合,兰氏弄些水珠在黑二身上,黑二也往兰氏身上弄。二人嘻戏起来,弄得黑二周身是水,黑三便前去捉兰氏,兰氏见状,佯装跑开,黑二追去,二人跑至山坡,兰氏有些跑不动,故躲于大树后,黑二见了,甚喜,绕树去捉,先是故意顺绕,突逆绕,兰氏没想过黑二此计,仍逆绕着跑,撞在黑二身上,一个满怀。兰氏惊叫,直呼饶了,却被黑二紧紧搂在怀里,上亲下靠,好不亲热。
  欲知后事如何,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十二回黑二偷欢魁哥受贿

  却说郑提刑吩咐差人,访拿黑二,因节间放假,提刑官人一连两日没来衙中问事,早有衙门内透信儿的人,悄悄来报黑二。
  此时黑二与兰氏在邻居的山上,正解开衣裙,分开两腿,黑二把那粗壮的阳物塞进兰氏那茂密的桃花源中捣来捣去,乱刺乱插,弄得好不欢畅。
  衙内透信的人,悄悄来到杨家府院子,四周寂静,幼女杨杨只身一人坐在院内绣花,传信之人见状,前去询问黑二,杨杨告之,在溪边濯衣,匆匆去寻,不见踪影,回来又问杨杨,杨杨听了,甚为惊讶,站在院里忙喊起来。
  黑二与兰氏在那弄得正欢,忽听杨杨喊得急,黑二哪顾兰氏,急忙扯出那湿漉漉的阳物,穿起裤子急往回跑。
  黑二气喘吁吁跑到院里,闻报信儿人说了些情况吗,给兰氏,杨杨未曾招呼,便暗自躲进毛二家中。
  且说这毛二家娘子,人称毛二嫂;与孔娘子交情极深,这毛二见黑二面带忧愁,便问起有何忧事,黑二说了,毛二便与黑二说,间壁家孔娘子亲戚魁哥就是县里提刑,若要保得无事,破费些东西,叫二嫂送去给魁哥说说,或许可以。
  黑二便重重托二嫂,写了揭帖瞄,封下一锭大大,两套化妆缎子衣服。二嫂给孔娘子拿过去,如此对孔娘子说。孔娘子见如此丰厚之礼物,甚是欢喜,匆匆来到魁哥府中。
  那魁哥听得孔娘子有要紧事找他,有些漫不经心。孔娘子请魁哥到屋里坐,屋里早已安着椅儿,摆了茶,魁哥坐下,正要去抱那孔娘子,孔娘子忙拿黑二揭贴与魁哥,说:“他央了间壁毛二嫂,过来对我说,这黑二是她亲戚,如此这般,被两个船家杀人害财拽扯,只望大人除却了他这名字,不提他,他备了这些礼儿在此谢我,好歹望魁哥怎的将就他罢”。
  魁哥看了帖子,便问:“他拿了哪些礼物谢妳?”
  孔娘子向袖中拿出百两银子与魃哥瞧,说道:“事成之后,还许五十两银子。”
  魁哥看了笑道:“只这些东西儿,平白妳要它做什么?这黑二乃杨秀才家人,因在船说与两个船家商议,杀害家主,丢在河里,图财害命,如今见打捞不着尸首,两个船家又当官招认,原跟来的小厮,又当官三口执证着要他,这一拿去,稳是个逃罪,那两个,都犯斩罪,两个船家供他有两千两银子货物在身上,拿这些银子来做什么,还不快送回与他去。”
  这孔娘子到厨下,派丫头玉儿,把毛二嫂叫来,将其送的礼物交还与她,如此这般,对她说了。
  那黑二听罢毛二嫂回言,犹如晴天霹雳,惊恐万状,即请毛二一起商议:“宁可把二千货银都使了,只要救得性命家去。”毛二赞同道:“魁大人既发此言,一些不会打动两位官府,须得凑一千货物送与他,其余节级,原解缉鞴,再得一半,才得够用。”
  黑二道:“只是我货物未卖,哪讨银子来?”
  两个商议了一会,唤过毛二嫂去对孔娘子道:“魁老爷若要货物,发与千两银子货,如不要,犹要他宽限两三日,等我卖了货物,亲往魁大人宅里送去。”
  孔娘子拿礼帖复到房里,与魁哥瞧罢,魁哥道:“既是这般,我吩咐原解,且宽限他几日拿他,教他即时进礼来。”
  当下,毛二嫂得此口词,回报黑二,黑二满心欢喜。
  魁哥见间壁有人,也不便久坐,吃了几杯酒,与孔娘予站在那里,脱去衣裤,弄四百回,余犹未尽,扯出那阳物,未及擦去那阳物上湿漉漉的淫水,就穿上裤儿。
  魁哥没坐,便起身回家去了。
  魁哥次日到衙门早发放,也不提问此事,吩咐缉捕:“你休提这黑二。”
  那黑二就托毛二,连夜替他,撺掇货物出去,仅两日,都卖了出去,共卖了银子一千八百多两,黑二把与孔娘子的物品,又另加上银子五十两,四套缎子衣服,亲自送了去。给她磕了头,谢道:“这遭保得我身上没事。不敢有忘。些许小礼,送与大嫂赏人罢了。”
  孔娘子笑道“我且收下,再与魁大人说说就是。”
  黑二又打点一千两银子,装在二个箱内,宰了一头牛,约点灯时分,抬至魁大人门首,魁府的几个下人都知道,黑二分别与了十两银子,才罢。
  良久,魁哥出来,在卷棚内坐下,也不点灯,众人月色朦胧才出,抬至当面,黑二穿的青衣,望见魁哥只顾磕头,说道:'“小人蒙老爷照顾之恩,粉身碎骨,死生难忘。”
  魁哥道:“你这事儿,我也难审结哩,那两个船家甚是拉你下水,你若见官,也有老大一个罪名,既是人说情,我饶了你一死,此礼我若不受你的,你亦不放心,还是把一半送你郑老爷,看在与我一同做事的份上,而你不可久住,即便星夜回去。”
  魁哥又问:“你何处住?”
  黑二忙磕头道:“小的在县城内。”
  魁哥又吩咐小厮拿了茶来,那黑二立着吃了,磕头告辞要去,魁哥又叫回问:“下边人也都原了解此事的,你都与他们说了不曾?”
  黑二道:“小的外边已说停当了。”
  魁哥吩咐道:“既是说了,你即回家。”
  黑二出门,走到毛二家收拾行李,还剩银子二百两,黑二拿出五十两来,并留下几匹缎子,谢了毛二夫妇,四更时,雇来牲口,起身去了。这正是:忙忙如丧家之犬,急急似漏网之鱼。
  次日,魁哥与郑提刑从衙门中退堂出来,并马而行,走到街口,郑提刑要就此分手,魁哥道:“长官不弃,到舍下一叙。”便把郑提刑邀至家中,吩咐手下倒来茶儿,摆上宴席,郑提刑道:“不当闲事打搅长官。”
  魁哥道:“岂有此理。”
  须臾,两个小厮用了小菜,摆下各种鸡、鸭、鱼下饭,饭毕,小厮收起银发盘儿,金镶象牙筷子去。
  饮酒间,魁哥慢慢提起黑二事来,说道:“昨日这厮央了个士夫,再三要学生放行,又馈赠了些礼在此,学生不敢自断,今日请长官来,与长官商计。”
  于是把礼帖递与郑提刑。郑提刑看了,便道:“任你尊意裁处。”
  魁哥道:“依着学生,明日只把那个贼人、真赃送过去罢,也不访要这黑二,那个原告小厮,便收领在外,等有了杨秀才尸首,收审未迟。礼还送到长官处。”
  郑提刑道:“长官这些意就不是了,长官见解得极是,此事长官费心一场,何得要让于我,决然使不得。”
  彼此推辞了半日,魁哥不得已,把礼物两家平分了,装了五百两在盒内,交与郑提刑。郑提刑下席来作揖谢道:“既是长官见爱,学生再辞,显得迂阔了。
  盛情感激不尽,实多为愧。“
  又饮了几杯酒,方才告辞起身,魁哥随即遣差人拿了盒子,还当酒抬送到郑提刑家,郑提刑亲在门上收了,拿回帖,又赏了小厮五两银子才去。常言道:火到猪头烂,钱到公事办。
  魁哥已与郑提刑商定了,次日,两人到衙门里升堂,摆设下刑具,监中提出王八、牛邪,审问情由。
  两人供称:“与其家人黑二同谋”。
  魁哥大怒,喝令左右:“与我用刑来,两个贼人,专一藏在江河中,假以舟楫装载为名,实为帮凿漏,邀载客旅,谋财害命。今有小厮供称,是你等持刀杀死杨秀才于江中,又将小厮打落水,只有他主人衣服作证,你两人如何抵赖别人!”
  又把杨家小厮提上来问道:“是谁刺死你主人,推入水中去?”
  小厮道:“某日夜,至二更时分,先是黑二叫有贼,小的主人出舱观看,被王八一刀刺颈而死,推入水去,小的便被牛邪一棍打落入水,幸逃出性命,黑二不知下落。”
  魁哥道:“据这小厮所言,就是实话,你等如何说得过去。”
  于是给两人上夹棍,又打五十杖,打得胫骨皆碎,杀猪般喊叫,他们的一千两脏货已追大半,余者花费无存。
  郑提刑与魁哥连日做了文书,接过脏货,申详州府,州府官又与魁哥相厚,依照原来文书,叠成案卷,将王八、牛邪判成强盗杀人斩罪。只把黑二保领在外听候。
  再说那荷花见香梅死了孩子,虽遭魁哥痛打,每日却精神抖擞,百般称快。
  一日,荷花指桑骂槐对着丫头骂道:“贼淫妇,我只说妳日头常晌午,却怎么今日也有错的时节?妳斑鸠跌了弹也,嘴豁了,春凳折了靠背儿,没的倚了!
  老鸨子死了粉头,没指望了。却怎的也和我一般?“
  香梅在这边屋里,分明听见,不敢声言,背地只是擦泪,受了这气恼,又加之烦恼忧戚,渐渐心神恍乱,梦魂颠倒,每日茶饭却减少了。
  香梅思念喜儿,又受尽荷花辱骂,旧时病又发起来。魁哥得知忙请来郎中,讨来药吃,吃下去如水浇石一般,越吃药病越旺,那半月之间,容颜顿减,肌肤消疲,神采丰标已无往日之态,这正是:肌骨大都无一把,如何禁架许多愁。
  却说魁哥见香梅这般模样,心内哀伤,口里长叹,寻思道:“道士戒我休往心里去,我怎忍得住,须得厮守着,和她说几句话儿。”
  于是入香梅房中,香梅见魁哥,鸣咽悲哭,说道:“我的魁哥,奴家望与你厮守,谁知奴家将先死去,趁奴家没闭眼,我和你说几句话儿:你家事多,你孤身无靠,又无帮手,凡事斟酌,休要使性儿,大娘子等,你也少亏她,你又居个官儿,今后亦少往别处去吃酒,早些儿回来,你家事要紧,比不的有奴在,还早晚劝你,奴若死了,谁愿苦口婆心的说与你?”
  魁哥听了,如刀刮心肝似的,哭道:“我的姐姐,妳所言我明白,妳休挂虑我了,魁哥哪世里绝缘短幸,今世里与妳夫妻不到头,疼煞我也!”
  此日夜里,不知多少时分,丫头醒来,发现香梅呜呼哀哉,断气身亡。可惜一个美色佳人,却化作一场春梦。这正是:宛转低回作悲喜,一片招魂酒间死。
  凄风苦雨少灯光,退魂何处寻名香。
  丫头慌了手脚,跑去报告魁哥。
  魁哥得知香梅死去,和大娘子急急奔到香梅床前。
  魁哥揭起被,但见面容不改,体尚微温,超然而逝,身上只有一件红绫遮胸,魁哥也不顾的什么身底下血渍,两只手抱着香腮亲着。
  口口声声只叫:“我没救的香梅,有仁义、好性儿的姐姐,妳怎的离我去了,宁可教我魁哥死了罢,我亦不久活于世,平白活着做什么?”
  在房里离地跳的有三尺高,放声大哭。大娘子亦抹泪哭涕不止,二娘子、三娘子、丫头、养娘,俱哀哭起来。
  次日,那阴阳先生来了,择定三日破土,十二日辛丑已时安葬,魁哥只得答应,魁哥熬了一夜,先是丧子,接着又是丧妻,由不得神思恍乱,只守着香梅尸首哭泣,饭茶不思,甘食无昧。
  到了第三日,和尚打起磬子,扬幡道场诵经,挑出纸钱去,合家大小都披麻带孝,街坊邻居,亲朋官长,纷纷前来上纸祭奠,阴阳先生早早就来伺候大殓,祭告完毕,抬尸入棺,魁哥叫大娘子,又寻四套上色衣服装在棺内,四角安放了四锭小银子儿,放下一七量板,合上棺盖,四面用长命钉一齐钉起了,一家大小放声号哭,魁哥亦哭呆了,口口声声哭道:“我的小娘子,再不得见妳了!”良久哭毕,管待先生斋馔,打发去了。

 


  第十三回风流哥大偿风流债

  词曰:
  倒凤颠鸾堪爱,肚下悬巢相配。不是惜娇花,怎把玉杵高锥?亲妹,亲妹,蜡烛浇成半寸。
  且说荷花趁魁哥守孝之日,想与管家马安勾搭未成。这一日,正是风和日丽,春暖花开,那荷花身边带着许多盒香,走到魁府卷棚后边,那马安在店里,不能脱身进来,荷花望了好一阵子,不见回头,只得来到屋里,把笔拿在手,写成书信,叫丫头送与马安,马管家拆看,却是一个曲儿,意是荷花有约;看罢,忙丢下活儿,跑到卷棚后面候着,荷花不一时亦到卷棚上,两个遇着,荷花道:“你这负心的短命贼囚,这几日,我一个人坐炕上,泪汪汪只想着你,你难道耳根儿也不热的?你这薄情郎,即使去了,亦就罢休,只到了其间,又丢人不下,常言痴心女子负心汉,只你也不留些情。”
  荷花说着,便向马安递了个媚眼,用手去轻推了马安一下。
  二人正要干那男女苟且之事,不料那二娘子走过,冷眼瞧见,荷花抬头看见,顺手一推,马安险些跌了一跤。
  且说荷花刚与马安散去,魁哥守节日期已毕,出来散步,众妻妾齐迎过去,魁哥与妻小各叙寒暖,大娘子便做些大鱼大肉来款待魁哥。到晚,又设酒与魁哥畅饮,魁哥多日吃素守节,偶喝几盅下去,顿时神情恍惚,飘飘欲仙,大娘子忙扶他上了自己床上。
  大娘子收拾好后,便急忙上床,为魁哥脱去衣裤,多日不见魁哥这俊美赤裸胴体,又看那小阳物软瘫在那,不觉心动起来,先是在魁哥身上乱亲,后又去弄魁哥那小阳物,魁哥虽喝了些酒,却不过度,大娘子手一抚摸,阳物陡然挺起,大娘见如此之粗壮阳物,更是春心萌动,忙用嘴唇吮将起来,弄得魁哥呻吟自语,手舞足蹈起来,大娘子见魁哥己兴起,急忙脱去衣裙,将自己那如饥似褐的仙人洞直往魁哥那修长粗壮的阳物上套去,麻酥得甚是有味,便抽送起来。
  且说这大娘子的一套一吐,弄得魁哥恍然醒来,见大娘子己不能自抑,加之自己也己欲火冲天,便合着大娘子节拍狂动起来。
  二人久旱未雨,终于有此机会欢弄,大战上千余回,双双连泄了十次,方才罢休,疲惫睡去。这一夜二人真是恣意云雨,尽情欢弄,甚是消魂欢魄。
  且说魁哥守节结束,便每日每夜忙个不停,送礼的,请酒的,日日三朋四友,夜夜三妻四妾,朝朝云雨交欢,终将累得疲惫不堪。
  这一晚,魁哥又走进香梅房,见香梅灵位,问道:“供养了酒饭没有?”
  奶娘玉红出来应道:“刚才我供养了。”
  这夜,魁哥便在这香梅房歇息。
  魁哥便问:“妳今年多少年纪,我只记妳汉子小我五岁?”
  奶娘玉红道:“我今年三十岁,奴的汉子早已没了。”
  魁哥道:“我原比大妳长五岁。”
  魁哥见玉红会说话儿,枕上又好风月,心中甚喜。
  早晨起来,玉红殷勤服待,收拾好屋子,又问魁哥讨葱白绸子要做披袄儿,道:“替四娘子穿孝。”
  魁哥——许她,教小厮拿三匹葱白绸来,道:“妳们每一裁一件。”
  从此魁哥被她几次打动了心,瞒着大娘子,背地给银两,衣服,首饰,没有什么不给的。
  某日,魁哥得知即将升迁,忙差人州府打听消息。
  果然,不日魁哥升为正千户掌刑,心中大悦,郑提刑见自己升指挥管卤簿,换成了闲职,大半日无言,面容失色。
  这里,魁哥回家说了,全家欢喜,众亲朋得知,轮番庆贺。
  当晚魁哥来到荷花房中,两个并头交股而寝,魁哥问:“我的娘子,我不在家,妳想我不曾?”
  荷花道:“你去了这么久,奴哪刻儿放下心来,数着日子都盼不到,枕边眼泪不知流了多少,我的好魁哥,奴心如此,不知你的心儿如何?”
  魁哥道:“怪油嘴,这一家虽有她们,谁不知我在妳身上偏多。”
  荷花道:“罢了,你还哄我,你那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心儿,谁不知晓,你乃风里杨花,滚上滚下,如今又兴起那玉红儿贼歪刺骨来了,你为官为宦,传出去什么妤听?”
  魁哥道:“我在那边睡,非为别的,只因越不过香梅之情,她守灵儿,谁和她私盐私醋?”
  荷花道:“我不信你这摭溜子,人也死了百日,还守什么灵,在那屋里亦不是守灵,上半夜摇铃,下半夜丫头们好听梆声。”几句说得魁哥急了,说道:“怪小淫奴,妳怕我不怕,再敢管着?”
  荷花道:“怪奴才,待她上天也,我晓得你亦丢不开这淫奴,到明日问了我方许你去那边,她若问你要东西,须对我说,不许你悄悄偷与她,若不依我,打听出来,看我嚷得红鲜鲜的不?”
  魁哥笑倒:“妳这淫奴儿,还有这招。”
  二人打情骂俏,渐入佳境,遂脱去衣裤,纵情欢弄,姿意云雨起来。
  次日天明,荷花问魁哥:“我有桩事儿,依不依?”
  魁哥道:“妳有什么事。”
  荷花道:“把香姐那金耳环拿出来送与我吧,昨日吃酒回来,她们个个有金耳环,只奴家没有。”
  魁哥道:“贼小淫妇儿,单爱占小便宜,那金耳环值五十两银子,戴在耳上,只会摇摆。”
  荷花道:“左右是你老婆,替你们装门面的。”
  说着硬在魁哥脸上打了两个红朵儿,那细嫩的手摸向魁哥赤裸的胴体,一直滑向那魁哥玉笋生长的下身。魁哥有些又痒又烦,只好答应,荷花见金耳环已得手,忙在魁哥身上擦摸不停,旋即纵身跃上魁哥身子,把自己那小洞穴对准魁哥那刚雄起的阳物,猛套上去,恣情摆弄起来。
  二人纵情两个时辰,才缓缓爬起来,已是日出东山,魁哥便去原香梅房中,叫玉红找出那金耳环,送至荷花房中,与了她。
  那荷花近日受宠,每晚立在转角上,见魁哥过来,便相携去她房中,恣意云雨,纵情欢弄,彻夜欢弄。
  这日,在大娘子房里坐,荷花等着魁哥,魁哥答应她去荷花房里歇,今日晚夕要吃药,与她好好交欢,图壬子日好生儿子,见魁哥不动身,便道:“我等不得你,先去了。”
  魁哥道:“娘子,妳先走一步儿,我吃了这些酒便来。”
  那荷花一直往房里去了。
  大娘子道:“你这贼皮,由不得人说你!一视同仁,都是你老婆,休要显示出来才好。就由她在前边拦住了,自你守节以来,不过在我屋只歇一夜,欢弄一次,教人怎不恼你?三娘子今日病重,日泄夜吐,你不往她屋里瞧瞧?”
  魁哥听了:“真个她心里不自在,吩咐叫了家仆,我不吃酒了。”
  于是走到三娘子房中,只见三娘子已脱尽衣服,歪在炕上,正侧着身子呕吐,魁哥慌忙问道:“娘子,妳心里怎,讲与我听。”
  三娘子道:“我心里凄得慌,匆管我,你干你那营生去。”
  魁哥道:“我不曾知晓,适才大娘子上房对我说,我才知得。”
  三娘子道:“可知你不晓得,我不是你老婆,你疼心爱的去了。”
  魃哥二话不说,搂过三娘子的头,亲起那樱桃小嘴??,说道:“怪油嘴,就爱数落我来,这两日这事那事,心不得个闲。”三娘子道:“谁信你心不得闲,心爱的白日扯着你哩!”
  二人说了些情语爱话,互相打趣起来,魁哥突然想起昨日他人送的好药丸,使人到上房拿了两颗,看着三娘子吃下去,三娘子吃药不到一刻,便欲火难耐,连连呻吟,要魁哥弄她,魁哥遂脱去衣裤,又解下三娘子衣裙恣情欢弄,任意云雨,三娘子妤久未与魁哥干那男女这事,又吃下魁哥拿来的药,甚是亢奋,二人大战上千回,连丢了十余次,仍不过瘾,又在那左突右闪,已弄至三更时分,还在上下欢弄,好不尽兴。
  欲知娘子争汉结果,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十四回两娘子争风又吃醋

  次日,魁哥早起往衙门去了,荷花见前晚大娘子拦了魁哥不放,心中甚是不悦,可巧大娘子派丫头去荷花房里取东西,荷花详问其情,丫头向荷花说道:“昨日晚夕四娘子来了,俺娘子如此这般了,说四娘子与魁大人两个合穿一条裤子,没廉耻,怎的总把魁大人拦在前边,不放他出来,打发魁大人到三娘子房里歇了一夜。”
  这荷花切记在心,丫头先回大娘子回话去了。
  那大娘子在屋里与人说话,不料荷花走到明间窗下;猛地开言道:“可是大娘子说的,我拦汉子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正是,妳如今要把我怎的?我等共一个汉子,自守节以来,成日只拦魁哥在妳那头,通宵不来后边傍个影儿,更不说彻夜消魂。原来只妳是他老婆,别人都不是焉?”
  荷花道:“他偏往我那屋里去,难道我拿绳子套他去不成?哪个浪妇饿慌了又咋的?”
  大娘子道:“妳不浪得慌,妳昨日怎的他在我屋里坐,妳硬叫他前边去?汉子顶天立地,吃辛受苦,犯了什么罪来,妳拿绳子去套他?贱不识高低的货,俺不言语,一个金耳环,妳悄悄又向汉子讨了,戴在耳上,挂上儿也不来后边提一声。”
  荷花道:“耳环是我向他讨来,莫不只为我这耳环,开门来亦拿了几件衣裳与人,那妳怎的就不说出来?”
  大娘子知道她是提奶娘玉红的事,因不便张扬,紫涨了双腮,说道:“妳害杀了一个,只少我了。”
  三娘子劝道:“大娘,妳今日怎的这等恼得大发火,一棒打了好几个人也,五姐,妳让大姐一句儿也罢了,只顾打起嘴话来了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常言道:要打没好手,厮骂没好口,不与妳姊妹嚷开,俺每亲戚在这里住着也羞。姑娘,妳不依我,想是嗔我在这里,叫轿子来,我家去罢。”
  三娘子一把拦住大娘子,那荷花见大娘子骂这等言语,坐地上打滚打脸,自家打了嘴巴,放声大哭,说道:“我死了罢,要妳命做什么!等妳汉子来家,与了我休书,我去就是了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妳们都看见了,这泼脚的货!打滚赖人,莫不等汉子来家,那老婆把我蹩贬就是了。妳放泼,谁人怕妳不成?”
  荷花道:“妳是明媒正娶的大夫人,谁敢蹩贬妳?”
  大娘子越发大怒,道:“妳不养下汉,谁养下汉来?妳拿主儿来与我!”
  三娘子见两个越发大吵起来,拉起荷花道:“往前边去罢。”又说道:“妳这些怪刺刺的,大家都省口些吧,只顾乱起来,叫人笑话,妳起来,我送妳去妳前屋去罢。”
  那荷花哪里肯依,三娘子和丫头一起扯她起来,送她回前屋去了。
  再说大娘子这边气得火冒,说道:“我倒容了人,人倒不肯容我,早安排着嚷的心儿,悄悄儿走来这里听,听了怎的?哪个怕妳不成!待魁当家回来,轻学重告,把我休了就是了。”
  丫头道:“俺屋里守着炉火站着,不知五娘几时走来,亦不天得她脚步儿响。”
  三娘子道:“她单行鬼路儿,脚上仅穿毡底鞋,妳便听不得她脚步儿响。想起头儿来时,受多少气,背地大伙儿嚼说我,让魁哥打我两顿,娘子还说我与她偏偏套生好斗的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她活埋惯了人,今日还要活埋我哩,妳不见她那等撞头打滚撒泼儿,一经妳爹来家知道,管就把我翻倒底下。”三娘子笑道:“大娘没的话,她咋能反倒了天呢。”
  那大娘子恰己有孕在身,受荷花之气,动了胎气,慌了魁哥,忙使人去请郎中。
  大娘子道:“请什么郎中,随它去,有命就活,没命就死,才合了别人的心,老婆是墙上泥坯,去了一层又一层,我死了,把她挟了正就是了,我这笨猪儿,当不得家。”
  魁哥道:“妳也耐烦,把那小淫妇儿只当臭屎一般丢着她哩,妳怎的与她一般见识!如今不请郎中来看,一时气裹住了,这胎气弄得上不上,下不下,怎么得了?”
  大娘子道:“若下来了,干净了我的身子,省的死了做带累肚子鬼。半夜寻一条绳子,等我吊死了,随你和她过去,往后省的又象香梅,让她害死了吧。”
  魁哥听了越发慌了,一把将大娘子抱在怀里,说道:“我的好娘子,别与那小淫妇一般见识。”
  二人终于合欢,魁哥趁大娘子腹中胎儿尚小,脱去衣裤,将那阳物从侧后轻轻插进,慢慢蠕动起来,大娘子好久未干那男女之欢,又逢魁哥从侧后弄进那洞穴,甚是刺激,两个时辰过去,还在尽情恣弄,万般玩耍,真是几日不欢,胜过新婚,如醉如痴,如梦似幻一般。
  当日,魁哥请来郎中,替大娘子把脉开药,服了药,方才安心下来。
  次日,魁哥在家设宴,招待州府来的客人。
  二娘子、三娘子等都在大娘子屋里帮忙,装定果盒,擦抹银器,三娘子见大娘子气未全消,说道:“大娘,怎的知道妳心中如此这般窄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什么好成样的老婆,由她死便死了罢,可是她说的,无故只是大小之分罢了,她要死,教她死去,常言道:一鸡死,新来的鸡儿打鸣更好听,我死了。把她立起来,也不乱,也不嚷,才拔了萝卜地皮宽!”
  三娘子道:“大娘,哪里有此话,俺就代她赌个大誓。这五姐,不是我说她,只是不知好歹,一个有口无心的行袋子,大娘子,妳若恼她,可恼错了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她是比妳没心,她一团儿贼心哩,她怎会悄悄听人儿,拿话儿讥讽着人说话?”
  三娘子道:“大娘,妳是个当家人,大量些罢了,常言道:一个君子待十个小人,妳手放高些,她敢过去。妳若与她一般见识起来,她就不敢过去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只要有了汉子与她做主儿着,那大老婆且打靠后。”
  三娘子道:“大娘怎的如此说,如今大娘子心里不好,魁哥前往那屋里去么,大娘,等我教她来与大娘磕头,赔个不是,不要让魁哥两下里作难,就行走也不方便,但要往她屋里去,又怕妳恼,若不去,她却不敢出。”大娘子不语。
  这三娘子抽身就往前走,一直走到荷花房中,见她头不梳,脸色甚黄坐在坑上,三娘子道:“五娘,妳怎的装憨?把头梳起来,今日前边摆酒,后边很忙乱,妳亦进去走走,怎么只顾使性儿?俺对大娘说了,劝了她一回,妳去到后边,与她下个礼,赔个不是罢,妳我既在屋檐下,怎敢不低头。常言道:”甜言美语三冬暖,恶语伤人六月寒“,人受一口气,佛受一炉香。妳去与她赔个不是儿,天大事都了了。不然,你教魁官人两边为难。”
  荷花道:“我拿什么比她?她是正经夫妻,名正言顺,妳我都是早上的露水儿,能有多大水儿,比她的脚趾头亦比不上的。”
  三娘子道:“妳由她说不是,我昨日不说了,一棒打了三四人,就是后婚老婆,也不是趁将来的,当初也有个三媒六证,白白就跟了他家来了!砍一枝,损百株,兔死狐悲,物伤其类。就是大娘子恼了妳,还有没恼妳的,有势休要使尽,有话休要说尽,凡事看上顾下,有些儿防后才好,不管蝗虫蚂蚁,一例都说着,人有面,树有皮,俺脸上就没这些血儿?一切来往俱罢了,妳不去却怎办?少不得遂日泪不离腮,还在一地儿,妳快些把头梳了,咱两个一起到后边去。”
  且说这荷花听了三娘子这般话,寻思了半晌,甚觉有理,便坐在镜台前拿起镜子,梳了头,戴上金耳环,穿上衣裳,同三娘子径到上房内。
  三娘子掀开帘儿,先进去说道:“大娘,我走了去就牵她来,她不敢不来。”
  转身就向荷花说:“荷花,过来与大娘子磕头!”又对大娘子道:“大娘,荷花年轻,不识好歹,冲撞亲家,高抬费手,将就她罢,饶过这一遭儿,到明日再无礼,狂到娘子手里,随娘子打,我老身也不敢说了。”
  那荷花与大娘子磕了四个头,跳起来赶着三娘子打道:“汗邪了妳这贼婆妇,妳又做起我的娘来了。”
  众人笑了,那大娘子也忍不往笑了,三娘子道:“贱奴才,妳见主子与了妳好脸儿,就抖毛儿打起老娘来了。”
  旁边丫头也在房里,说道:“这个姊妹开玩笑,让大家欢喜欢喜,有什么不好?就是俺这姑娘,一时间一言半语冒犯了妳们,大家厮招厮敬,尽让一手儿就罢了,常言:牡丹花儿虽好,还要绿叶儿扶持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她不言语,怎的好说她。”
  荷花道:“娘子是个天,俺是个地,娘容了俺,俺骨秃杈着心里。”
  三娘子打了她肩背一下,说道:“怎我的傻儿,妳这回儿打妳一口面袋了”,便道:“妳不要光说嘴,俺做了这一日活,也该妳来助助忙儿。”
  这荷花便洗手剔甲。
  欲知后事如何,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十五回三淫妇三戏花魁哥

  却说魁哥在前厅候客,张御史先到,找了桌席,魁哥陪他在卷棚内坐,茶毕,说起地方民情风俗,魁哥大略可否而答之,次问其司官负责,魁哥道:“卑职自知其本府胡大人,民望素著,李知县吏事克勤,其余不知其详,不敢妄论。”
  张御史问道:“守备蒋武与执事相交,为人如何?”
  魁哥道:“蒋总兵虽历使老成,还不如朱都监,青年武举出身,才勇兼备,公祖倒看重他。”
  张御使道:“莫不是都监朱正忠,执事与你相熟?”
  魁哥道:“他与我有一面之交,昨日递了个手本与我,也要乞望公祖情盼一二。”
  张御使道:“我也久闻他是个好官。”
  又问其次者,魁哥道:“卑职有妻兄,现任本衙右所副千户之职,亦望公祖提拔。实卑职之恩惠也。”
  张御史道:“既是亲令,到明日奏本之时,不但加升本等职级,我还保举他任管事。”
  魁哥忙作揖谢了,把手本递上,张御史看了,即令书办典使收执,吩咐:“到明日奏本之时,呈与我看。”那典使收下去了,魁哥又令左右悄梢递了五两银子与他,那典使连连称谢。
  当晚,魁哥步入大娘子房中,向大娘子道:“我今日替妳哥如此这般对张御史说,他许诺加升一级,还教他现任管事,只在年终就提本,候旨后下来。”
  大娘子便道:“没的说,卫家官儿那有几百两银子。”
  魁哥道:“谁向他要过分文儿,我就对张御史说,是我妻兄,他亲口许下,无有个不做份上的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随你与他干,我不管你。”
  那魁哥正往外走,被大娘子叫回来,问道:“往哪里去?若往前头去,趁早不要去,五娘她先头给我赔了不是了,只少妳与她赔不是去哩,你只依我,今日偏不要往前边去甚,也不要你在我屋内,往下边二娘子房里去,明日我就撇下你了。”
  魁哥依了,遵从大娘子安排,往下来到二娘子门首,只见二娘子门关着,里边亮着灯,还从屋里传出阵阵水响声,魃哥未马上敲门,欲先探个究竟,只听里边哗哗水响,愿是二娘子在洗浴。魁哥有些好奇的探头去瞧,但门无缝,只能闻见而不能视之,便走近窗户,窗户也紧闭,无奈用手沾上口水,在窗户纸上钻了个洞。遂将左眼靠近,只见二娘子全身赤裸,玉体秀美修长,胸前那高耸突兀的双乳随二娘子手洗擦身子而跃跃欲坠,甚是荡人心魂,还有那下身密密麻麻的那片黑丛林,更是幽深莫测,无比诱人。
  虽说这魁哥曾与二娘子彻夜欢弄,近些年因其它妻妾先后入府,便有些冷落二娘,没料二娘子还如此勾魂,魁哥在窗首看着,唾液渗出口中,下边那阳物也勃然挺起,直顶着裤档紧绷绷的,顶着那墙壁,魁哥用手去想按下,却一动不动,反而更加坚挺,急得以手掌去打了两下,依旧无收缩之意。嘴里说道:“你这小怪物,看到二娘子就跃跃欲试,应本分点才是。”
  洗浴的二娘子惊闻声音忙道:“是谁在外边偷看,有胆量的进来。”
  魁哥慌忙应道:“娘子,是我,快快开门。”二娘子一听,有些慌乱,忙去穿衣。魁哥见了,心急如焚道:“娘子不用穿了,马上开门,我已等不及了。”
  二娘子听得魁哥急切,再不敢穿衣,前来开门。
  魁哥快步来到门前,前脚进门,便把二娘子紧紧抱往,下边那坚挺的阳物,靠住二娘子就是不放,前后左右地摆弄起来。二娘子有些不知所措,只好任魁哥摆弄,嘴里说念道:“魁哥,好久不曾来房歇,怎变得这般凶狠?”
  魁哥急切地说道:“娘子,今日好想与妳彻底弄弄,抱着妳,真消魂。”说着又摆弄了起来。
  魁哥紧紧抱住二娘子弄罢约一个时辰,二娘子也按捺不住,欲火中烧,忙呼道:“魁哥,我要你那坚挺的大笋!”
  魁哥道:“给妳就是!”说着便凶猛地直往二娘子那里弄,弄得二娘子那私处灼痛不止,忙说道:“哥哥,弄得怎么那样痛,还没弄进。”
  魁哥心想:这二娘子多日未与他干男女之事,怎的这般亢奋,便伸手去捻,只觉二娘子那穴洞口已溪水汩汩,温泉喷涌,再用手摩摩自己的硬阳物,却被关在自己的裤裆里,他才惊奇发现,自己太急,连裤子都未脱。魁哥立即脱去裤儿,提起那早已饥饿的阳笋,对准二娘子温泉暴发的仙人洞,猛插进去,只见一路顺风,越往深处,越是花簇锦绣,温暖如春,二娘子更是过瘾,二人屁股扭成一团,狂摆乱弄起来。
  二人乌山云雨,恣意欢弄,大战千余回,方才罢手,酣然睡去。
  次日,魏哥从衙门回来,饮酒至晚,有些昏醉跑进屋来,便叫奶娘玉红,不见回应,只见丫头拿茶进来,魁哥问:“奶娘玉红怎的不见?”
  丫头道:“你怎的还问玉红,她饿的只有一口气了,在那屋里躺着不是,到今日已三四天没吃点汤热了,一心要寻死在那里,五娘子对着她骂了她奴才,活生气死,整整闹了三四日了。”
  魁哥听罢,说道:“真是个……”
  丫头道:“莫非我哄你不成,你瞧去是不是!”
  魁哥果然慌忙过这边屋里,只见玉红容妆不整,云鬓斜歪,睡在炕上,魁哥叫道:“怪小油嘴,妳怎的不起?”她却不做声,魁哥忙上去推。
  话说这魁哥推也不动,便把她抱起来,那玉红伸了个懒腰,一个鲤鱼打挺,险些儿把魁哥打翻,玉红道:“快放开手,你又来理俺这奴才干什么,也玷辱了你这双手。”
  魁哥道:“小油嘴儿,妳五娘说了妳两句儿罢了,妳怎的就不吃饭?”
  玉红道:“吃饭与否,你管她什!左右是奴才货儿,死且随她死了罢,我做奴才,一来也没干什么事,并没教主子骂我一句,嗔俺娘不管我,莫不为瞎奴扯到打我板儿?等到明日,那老东西不来便罢,若来,我定有一顿好骂?原来这瞎淫奴,就是祸根。”
  魁哥道:“就是送了她来,亦是好意!谁晓的为她闹起气来了。”
  玉红道:“她若肯放和气些,我好意思骂她吗?她小量人家。”
  魁哥道:“我来此地,妳还不倒盅茶儿我吃?那奴才手不干静,我不吃她倒的茶。”
  玉红道:“死了王屠,连毛吃猪,我如今走不动,还教我倒什么茶!”
  魁哥道:“怪小油嘴儿,谁叫妳不吃些什么?”又说道:“咱自每往那边屋去,我亦还没吃饭哩,教丫头取菜儿与咱吃。”
  于是,不由分说,拉着玉红到荷花屋里。
  不一时,丫头拿了盒菜蔬,一豌烧牛肉,一碗炖羊肉,—豌熬鸡及米饭,四碗吃酒的,海蜇、肉蚌、大虾之类。魁哥吩咐玉红,把肉蚌打上鸡蛋,加上酸笋韭莱,合上一大碗香喷喷馄馄饨来。随后魁哥和荷花并肩而坐,玉红在旁边随着同吃,三人妳一杯,我一杯,吃到一更芳睡。
  这夜,魁哥先被荷花拉到她那头睡去,良久,脱尽衣裤,姿弄起来,弄得床喳嚓响,嘴里哼哼呻吟。
  荷花与魁哥在床那头恣意云雨,玉红都听得真切,看得明白,早已春花怒放,欲火中烧,难以按捺,便朝那头爬去。
  荷花与魁哥弄得正欢,哪肯放手,死死往那洞穴里塞,摆弄不止。玉红实乃难熬,便急切找寻魁哥阳物,蓦地寻到,又粗又长,甚喜,忙朝自己那骚痒私处扳去,魁哥阴茎依旧坚挺。
  玉红哪肯罢了,往那里弄,嘴里一头道:“魁哥,也该给奴家好好弄弄了。”
  魁哥道:“稍待,我定给妳弄好。”
  魁哥随即跃身过去,举起那阳物,对准仙洞,就猛刺过去,只听玉红哎呀起来,畅快淋漓。
  荷花还未尽兴,却被玉红抢去,心里甚是不快,又见魁哥与玉红弄得好不欢畅,心里又欲意纵性,慌忙前去抢魁哥阳物,玉红正要到达仙境,哪肯放手,双手紧抱着魁哥屁股扭动不停。
  荷花不平地道:“死奴才,抢占老娘汉子,还不放手。”
  玉红道:“魁哥是妳的汉子,也是我的汉子,妳先弄欢了,我为何不可弄好才罢。”说着,又狂风暴雨般弄了起来。
  荷花见言语不起作用,便亦伸手过去抢那魁哥阳物,扳得魁哥那硬绑绑的阳物阵阵疼痛,魁哥忙凋解道:“都不用争,一人一刻如何?”
  荷花道:“诺,但现在该我弄了。”
  魁哥道:“玉红儿,妳已弄了一阵,先给五娘弄弄再给妳如何?”
  玉红余兴未尽,不便强占,只好暂让荷花娘子弄。
  荷花听罢,甚喜,提起魁哥那阳物,就往那干涸的田洞里弄,魁哥也甚兴奋,一阵在那洞穴里捣来倒去,忽插忽抽,好不亢奋。这正是:玉山先软鸳被暖,名花上苑待莺迁。
  欲知后事如何,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十六回贪尽淫乐葬身欲海

  诗曰:
  由粉败在污淫,可是冤魂该白处。
  媾帖羞未晓吟,今生难逃劫数中。
  且说魁哥只知乱淫他人之妻,而不知自己将葬身淫火。
  一日,魁哥在家中邀各官堂客饮酒,那日不曾出门,约下众人白日在厢房内坐,晚上又在卷棚内赏灯饮酒,又请几个唱戏的在卷棚内弹唱递酒,良久,魁哥已显疲惫,坐椅打困,管家道:“魁大人连日辛苦理当歇息,各位起行吧。”
  于是,戏人起身,魁哥又不肯,只顾拦着留住,到二更时分方散,魁哥归后往大娘子房里来,上床就呼噜直睡,大娘子有些欲意见,便在魁哥周身抹来擦去,魁哥逐是好睡,不予理睬,大娘子欲火燃起,去弄魁哥那瘫软阳物,用手揉擦,不见反应,便将嘴张开套上,魁哥受惊而醒。大娘子见魁哥清醒,急忙起身,脱去裙裤,将自己那私处,对准那挺立阳物,就猛套上去。
  魁哥近日劳累,又夜夜欢弄,甚感疲倦,实不想弄,猛翻过去,嘴里骂道:“骚娘子,妳休歇一夜如何?”
  大娘子道:“负心魁哥,老娘今日想弄你那阳笋,就不耐烦,晓不得再多去搞些臭婆娘。”
  大娘子说着,又去弄那魁哥阳物,魁哥只得任娘子在那翻山倒海,狂风暴雨,他却在边一动不动,哪有往日的万般威风。
  次日,起床,魁哥头沉,懒得往屋中去,梳头净面,穿上衣裳,走到前边书房,笼上火,那里坐下。只见丫环早晨来玉红奶娘处挤了半瓶子奶,径到厢房,与魁哥吃药,见魁哥倚靠床上,递上药,吃罢,魁哥又派丫头拿了一对簪,四个乌银戒指,叫丫头送到桂花家里去,那丫头送到了礼物,还走来回魁哥话,说道:“收了,改日与魁大人会面。”上房去了。
  不多时,小厮带孔娘子一包儿东西,递与魁哥,请魁哥往她家去。魁哥打开纸包看,却是孔娘子剪下一绺黑漆漆的头发,和光油油的金钱,用五色绒缠就的一个同心结托儿,用两根锦带儿拴着,做得十分细巧天工。
  正满心欢喜之际,忽见大娘子蓦然走来,掀开帘子,见魁哥躺在床上,便说道:“你怎的只顾头里,就不过去了,屋里摆下粥了,你细说与我,你心里怎的,怎这般无精神。”
  魁哥道:“不知怎的,心中只是不耐烦,害腿疼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想必是春气起了,你吃了药,也等慢慢起来。”一面请到房中,打发他吃了粥。
  大娘子又道:“魁哥,你也打起精神来,今日门外姑父生日,你且往那里走走。”
  魁哥答道:“不想去,只想去灯市看看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你备马去,教丫头整理其他。”
  魁哥一行径到姑父家,只见门首,车马轰雷,灯球灿彩,游人如蚁,十分热闹,魁哥看了会儿灯,到衙上自己房屋门首下马,进入里面坐下,唤丫环送来菜蔬豆酒,畅饮起来。
  吃至饭后时分,魁哥使小厮对孔娘子说去,孔娘子听魁哥已来,家中又整治下春分果酒佳肴等侯。不多时魁哥便骑马径到她家。奴人打扮迎接,到明间内,插烛磕了四个头。
  魁哥道:“怎的两次叫妳不去?”
  孔娘子道:“不知怎的,这两日心里不好,菜饭也懒吃,做事更没兴趣。”
  魁哥道:“定是想妳家相公?”
  妇人道:“我哪里想他,倒是见你这一向不来,不知怎的怠慢着你,你把我网巾圈儿打靠后了,只怕另有个心上的人儿了。”
  魁哥道:“哪里有这个道理!因家中节间摆酒,忙了两日。”
  孔娘子道:“请了哪几位堂客?”
  魁哥便说了某人某人。
  孔娘子道:“看灯吃酒儿,就不请俺了。”
  魁哥道:“不打紧,到明日正月十六日,还有一席,有妳孔娘子走去,是必休到跟前又推故不去着。”
  孔娘子道:“娘若赏个帖儿来,怎敢不去,不是因前日她小大姐骂了二姐,教她不好抱怨,俺到没意思刺刺的。”
  说了一会儿,丫头拿茶吃了。
  不一时,房中收拾干净,孔娘子请魁哥居中坐下,安排上些酒食来,无非是,美食佳肴之类,孔娘子令丫头打开酒,斟上两盅,陪魁哥坐在一处饮起了酒,孔娘子道:“我捎的那物件儿,妳看见了否?那是奴旋剪顶中一绺头发,亲手做的,望魁哥见了爱。”
  魁哥道:“多谢妳厚情!”
  二人说些情话,几杯下肚,已春心萌动,旋即打情骂俏起来,孔娘子趁机扑入魁哥怀中,魁哥抱娘子在胸前,甚是甜蜜。   二个时辰过去,二人已按捺不住,遂脱光衣裤,魁哥将阳物直插孔娘子花心,扭动起来。二人战罢千余回,丢了七八次,方才罢手,酣然睡去。
  话说二人干柴遇烈火,疲惫睡去,直睡到四更方醒。魁哥起身穿衣洗手,乳娘子开了房门,叫丫环进来,再添美肴,复换香料,又陪魁哥吃了十数杯,不觉醉上来,才点茶漱了口,向袖中换了纸帖儿,递与孔娘子道:“在我店铺里取一套衣服妳穿,随妳要什么花样。”
  孔娘子万福谢了,送魁哥出门方才关门而入。
  这魁哥身穿紫羊绒褶子,围着风领,骑在马上,那时也有四更时分,加之已有九分醉意见,乱抽几鞭,马儿飞快地朝家奔去,不多时便来到家门首,魁哥朦胧中下马,腿软了,被小厮左右扶进,径直往前边荷花房中来。
  原来荷花还没睡,合衣倒在炕上,等候魁哥,听见回来,忙爬起来,替他接衣服。见他吃得酩酊大醉,亦不敢问他,这魁哥搭伏在她肩上,搂在怀里,说道:“小淫妇儿,妳汉子今日醉了,收拾床铺我睡。”
  荷花扶他上炕,打发他歇下,他即刻酣睡如雷,再无法弄醒。
  尔后,荷花脱了衣裳,钻在被窝里,怎奈欲火烧身,淫心荡漾,荷花推了举日,推醒了,便问魁哥:“前日药放何处?”
  魁哥醉惺惺地骂道:“怪小淫妇,妳汉子今日懒得动弹,药在我袖中盒内。
  妳拿来吃了,与你弄它起来,是妳造化。“
  荷花便去袖内摸出那药盒来,只剩五六丸药儿,荷花取出烧酒壶来,斟了一盅酒,自己吃了二丸,剩下四丸,合着烧酒都送到魁哥口内,醉了的人,只顾吃下去。
  一刻时辰,药力发作,魁哥那阳物果然重新坚挺,迫不及待地朝荷花那早已饥渴的干田花心弄进去,二人魂飞魄散,欢畅淋漓,狂乱摆弄起来。
  二人弄得正欢,魁哥连丢了几次,还亢奋不矣,又迅猛插抽起来,又丢了,却是血水出来,狂泄不止,此时魁哥已昏迷过去,四肢不收,荷花虽余兴未尽,也慌了手脚,急取红枣来与他吃下去,精尽继之以血,血尽出其冷气而矣,良久方止。
  荷花慌作一团,便搂着魁哥道:“我的好魁哥,你怎么的?”
  魁哥苏醒了一会儿,有气没力地道:“头甚晕,四肢无力,不知所以。”
  这魁哥只知贪淫乐色,更不知油枯灯尽,髓尽而人快歇。这正是:莫教红粉膝缠绕,不料祸事终荒唐。
  欲知魁哥后事如何?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十七回纵情酒色终遭报应

  诗曰:
  肆无忌惮是奸豪,由来不死乃淫心。
  昔日荒唐今遭罪,终有报应不相欺。
  且说那荷花,一面扶着魁哥,一面吩咐丫头去热些粥来。
  丫头走到后边橱下,向厨内小厮道:“熬的粥怎么的?老爷如此这般,今早起来头晕,跌了一跤,如今要吃粥,快些做好。”不料这话被大娘子听见,叫来丫头,问其情况。
  丫头把魁哥梳头,头晕跌倒之事,告诉一遍,大娘子不听便了,听了魂飞魄散,一面吩咐快熬粥,一面走到荷花房中观看,见魁哥坐在椅上,问倒:“你今日怎的头晕?”
  魁哥道:“不知怎的,刚才就头晕起来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肯定是你昨日回家晚了,酒又喝多。”
  荷花问道:“昨日谁家吃酒?那样晚才回来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他昨日合花铺子里吃吃,很晚才回来。”
  不多时,丫头拿了粥来,叫魁哥吃下,魁哥只吃了半碗,懒得吃,就放下了。
  大娘子道:“你心里觉得怎的?”
  魁哥道:“我不怎的,只是身子虚飘飘的,懒得动弹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是你这几日张罗的,辛苦劳碌了,你今日就不往衙中去罢。”
  魁哥道:“我不去了。”
  大娘子又说:“你今日还没吃药,取奶来,再吃药一服。”
  一面教玉红挤出奶来,用盏儿盛着,教魁哥吃了药。
  魁哥吃了药,起身往前边去,丫头扶着,刚走到花园角门首,顿觉眼黑,身子晃晃荡荡做不的主儿,即要倒,丫头又扶回来,大娘子道:“依我且歇两日,请人也罢,哪在乎这一时,今日在屋里将息两日,不出去罢。”又说:“你心里想吃什么,我教丫头做来与你吃。”
  魁哥道:“我心里不想吃。”
  大娘子到后边,又问荷花:“他昨日来家不醉?再没曾吃酒?与妳行什毯事。”
  那荷花听了,恨不的生出几人口来,说上千个没有:“大娘,他没说,谁和他有什么事来,倒说的羞人子刺刺的。”
  荷花又道:“他晚回来了,醉的不行,还不住向我要烧酒吃,我只说没了酒,拿茶当酒与他吃了,好好打发他睡去了,倒只怕外边处有了事来,俺不知道,若说家里,可是没丝毫儿事。”
  大娘子又叫跟随魁哥出去的小厮到跟前审问:“魁大官在哪里吃酒来?你实说便罢,不然有一差二错,就在你这囚根子身上。”那小厮惊恐万状,忙说道:“魁大人看完灯,与孔娘子吃了酒后,就上床欢弄了大半夜才回。”
  大娘子不听则罢,听了,心中大怒,狠狠打骂了一顿小厮。
  那荷花未招呼一声就进来了,说道:“姐姐刚才还埋怨起俺来,正是冤杀旁人笑杀贼,俺人人有面,树树有皮,姐姐那等来,莫不俺成日把那事放在心里?”
  又道:“姐姐,妳再问这囚根子,前日妳去吃酒,魁大人也是那时分才来,不知从睡家来,数家一个拜年,拜到那么晚!”
  小厮见隐瞒不住,遂把魁哥私通太太,又与众妻妾丫头彻夜狂欢之事具说一遍。
  大娘子听了,说道:“我只道她年纪大,干净无事,哪想却是个老浪货!”
  荷花邋:“那老淫妇有什么廉耻?”又道:“有太太这个淫妇,姐姐还嗔我?
  骂她罢!干净一家子都养汉,是个明王八,把个王八花子也裁派将来,早晚好做勾使鬼!“
  大娘子道:“五娘子,妳还骂他老淫妇,她说妳从小儿在她家使唤来。”
  那荷花不听则罢,听了把脸掣耳朵带脖子红了,骂道:“我平白到她家做什么?还是我姨娘在她家紧隔壁住,她家有个花园,俺幼时在俺姨娘家住,转过去和她家伴姑儿耍——即我在她家来。”
  次日,魁哥下身虚阳肿胀,不便处发出红粒来,囊肿的明溜溜如茄子。溺尿犹如刀子犁的一般,溺一遭,痛一遭,外边衙门中人备下马伺候,还不等魁哥往衙门里大发放,不想又流出这些症状来。
  大娘子道:“你依我,在家好好休养,请来医官,叫他瞧瞧你,吃他两帖药过来,休要只顾睡着,不顶事,你若大的身量,两日都没大妤吃什么,如何经的住?”
  魁哥只是不肯请医官,只说不妨事,在床上睡着,只是急躁,没好气色。
  后来,魁哥无奈教人去外请包医官来,进房中诊了脉,说道:“先生贵急,乃虚火上炎,肾水下竭,不能既济,乃是脱阳之症,须补其阳虚,方才得好。”
  说毕,作辞起身去了,一面封了银子,讨将药来吃了,止住了头晕,身子依旧还软,下边肾囊越发肿痛,溺尿甚难。
  到午后时分,三娘子,四娘子,五娘子前来看望,买了些费重礼物,滋补物品,与魁哥磕了头,说道:“魁大人怎的心里不自在?”
  魁哥道:“妳们姐妹顺便看看便是,何须费心买礼儿?”又说道:“我今不知怎的,痰火发得重些。”
  二娘子道:“是不是魁官人这些时间喝吃多了些?休养两日就好了。”
  三娘子道:“望魁官人好好保重身体。”
  四娘子也道:“魁官人只要不再劳累,致心修养,身体定会好。”
  几位娘子坐了一会儿,打了招呼,又朝大娘子屋里走去,与大娘子和五娘子众人见礼。大娘子便请她们到后边,摆茶毕,又走来前屋,陪魁哥坐着说些话儿。
  魁哥一病就是半月,虽头不晕,但下身依旧难受,大娘子突然想起治过香梅病的胡医官,便去征求魁哥之意,魁哥道:“胡医官前看香梅都不济,又请他有何用?”
  三娘子道:“药医不死病,佛度有缘人,看他不济,只怕你有缘,吃了他的药儿好了是的。”
  魁哥道:“也罢,请他去。”
  不一时,小厮请来了胡医官,到房中看了脉,说道:“魁官人是下都蕴毒,若久而不治,卒成滋血淋之疾,乃是忍便行房。”又封了五两药银,讨将药来,吃下去却如石沉大掩,反倒溺不出来,大娘子慌了,又请了包医官来看,又说是:“阳闭便毒,一团膀胱邪火,赶到这下身来,四肢经络中又有湿痰流聚,以致心肾不交。”封了五两药银,讨将药来,越发弄得虚阳举发。
  时光如梭,一晃一月过去,这月里,合园县衙门官吏,孔娘子,嫒媛等魁哥好友妻妾来看望。这日晚夕,魁哥又吃了包医官第二副药,遍身疼痛,叫唤了一夜,到五更时分,那阳物肾囊胀破了,流了一滩鲜血,龟面上又生出疳疮来,流脓水不止,魁哥不觉昏了过去,大娘子等众人慌了,都在床边守看着。见吃药无效,一面请李婆子,在外边卷棚里点人灯跳神,一面又使小厮,去请卜卦的五神仙来。
  五神仙看了魁哥,形容消减,病体恹恹,不似往日;先诊脉血,说道:“官人乃酒色过度,肾水竭虚,是太极邪火聚于欲海,病在膏肓,难以治疗。”
  欲知后事如何,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十八回魁府院里夺财送奴

  大娘见她说的,说道:“既下药不好,看手相,他命运如何?”
  王神仙掐指寻思,算了魁哥八字,说道:“命犯灾垦,身轻煞重,虽发财发福,难保寿源,造物已定,神鬼莫移。”
  众妻妾听说无救星,心中慌了,到晚上,众妻妾便来到府内天井内焚香,对天发愿,许下若夫好了,大娘子要往观音寺进香三年,二娘子许下逢七拜斗,只有荷花、嫒嫒不肯许愿。
  话说魁哥自觉身体沉重,要便发昏过去,忽见大娘子过去安排小厮,一手拉着荷花的手,心中舍不得她,满眼落泪,说道:“我的冤家,我死后,妳姐妹要好好守着我的灵,休要失散了:”
  那荷花亦悲不自胜,说道:“我的魁哥哥,只怕别人不肯容我。”
  魁哥道:“等她们来,我和她谈。”
  不一时,三娘子进来,见她二人哭得眼红红的,便道:“我的哥哥,你有啥话,对大家说几句,也不愧与你做夫妻一场。”魁哥听了,不觉得哽咽,哭出声来,说道:“我觉得自家好生不济,有两句话和妳说:”我死后,妳若生下一男半女,妳姐妹要好好待她,一处居住,休要失散了,惹人家笑话。“
  并指着大娘子说:“对荷花,她以前的事,妳就原谅她罢。”
  那大娘子不觉得桃花脸上滚下珍珠来,放声大哭,悲痛不止,答应谨遵他意。
  魁哥自觉身体支持不住,一切都作了安排,算做遗瞩,众妻妾都望着魁哥好,特别是大娘子,谁知天数造定,三十岁便去了,到五月二十五,五更时分,相火烧身,变出风声,若声中吼一般,喘息了半夜,待到早晨己时,鸣呼衷哉,断气身亡。
  当下管家买下棺材板来,教匠人解锯成椁,众小厮把魁哥抬出,停当在大厅上,请了阴阳先生做道,家中破孝搭棚,设放香灯,全家大小部披麻带孝,差人各处报丧,阴阳先生说道:“正辰时断气,全家都不犯煞。”
  二日大殓,六日午时破土,九日出殡。
  一日,二娘子悄悄对三娘子说:“俺娘说,人已死了,妳我院中人,守不得这样的贞节,自古千里长棚,没一个不散的筵席。常言道:”杨州虽好,不是久恋之家,不管多长时间,也少不了离他家门。“
  三娘子听记在心,此后,三娘子暗暗偷转东西,夜送出去。
  不想孔伙计之妻孔娘子,与魁哥情交甚浓,亦备了些祭品,乔素打扮,坐轿子来给魁哥烧些纸钱,在灵前摆下祭祀,只顾站着,站了半日,没个人来倍她,小厮报告,大娘子心中气忿不平,喝骂道:“怪贼奴妇,还不与我走,贼狗攘的养汉的淫妇,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,还来上什么屁纸钱。”
  良久,三娘子还了礼,陪孔娘子坐在灵前,口品一盅茶,妇人坐不住,随即告辞起身去了。
  到了晚餐,僧人散去,有许多街坊伙计,主管叫一堂戏,在大卷棚内摆下设酒席半宿,不时,卷棚内点起烛来,安席坐下,打动鼓乐,戏文上开,叙的是《打狗戏夫》,众人都看戏去了,荷花对管家道:“本妇今日就成就了你罢,趁大娘子及众妾在后边看戏,咱俩就在你屋里去耍。”
  管家好不欢喜欢,想来很久就想与荷花欢弄,先前都是正要云雨,就被人惊散,今日趁众人看戏,何不好好弄他一夜,管家随即答道:“正是娘子想的周道?
  何不趁此机弄个巫山云雨,天翻地覆!“
  二人道罢,同去管家屋里,也不忌讳魁哥刚刚死去,还在哀悼,两人便脱下衣裤,抱成一团。扭动起来。
  荷花道:“这下魁死人去了,我们就可放开手脚,日弄夜欢,不顾忌了。”
  管家道:“娘子,我已等不及了,快快掰妳那牝户,我那大怪物想进来。”
  原来荷花那两腿紧夹,而管家那阳笋早已拨地而起,精神抖擞,硬绑绑,雄纠纠地挺起,蓄势待发。管家那小阳物确按捺不往,没等荷花情致,就直冲荷花私处,原是道路滞涩,有些受阻,管家便再用为气,只见突然深陷,峰回路转,豁然开朗,一路欢畅,径直杀向那桃花源深处。荷花咿呀呻吟,畅快淋漓,紧拥着管家屁股扭动起来,管家更是大快人心,亢奋无比,猛插狠抽起来。二人你冲我迎,你来我往,弄得魂飞魄散,万般消魂,似云里飞。
  九日,魁家妻妾,亲朋故友,俱许多冥器纸礼,临棺材出门,也请了报恩郎僧官起棺,坐在轿上,捧的高高的,念起几句偈文。念毕,管家摔破纸盆,棺材起身,阖家大小孝眷放声号哭动天,大娘子坐魂桥,后面众堂客上鞒,都围随棺材,在对面老虎山腰,阴阳下了葬,众孝眷掩土才毕。
  出殡那天,二娘子对三娘子道:“昨日西街坊毛二官府来话,要破五百两金银,娶妳做二房娘子,当家理纪,妳不要错过时光。”
  事后,三娘子就借故与大娘子大嚷大闹,又在房子里要行上吊,大娘子慌了,请了王媒婆来,打发她归院去。
  三娘子来到后院,那毛二官使了五百两银子,仪式都不搞,便娶到家中,做了二房娘子,那毛二官二十八岁,三娘子三十四岁,瞒了七岁,只说二十七岁。
  话说毛二官,把三娘子娶到家,二人首次交欢,那畅快滋味,欢心消魂就不再说,只说他与三娘子日弄夜弄。三娘子虽被魁哥弄了几年,但因魁府妻妾丫头成群,着实也没弄了多少回,三娘子的那仙洞依旧玲珑娇小,未曾弄大弄松。毛二官弄起不大不小,不深不浅,还真过消魂。便关起门来,日夜欢弄,连一日三餐都叫丫头送来,足不出户,整整十日,才从闺门出来,毛二官与三娘子已面黄肌瘦,周身乏力。慌忙吲丫头弄来药品,佳肴滋补身子,半月才恢复元气,饮食正常。
  却说毛二官,尽管用了半月才恢复身子,与三娘子那颠鸾翻凤真是过瘾。一直念念不忘。
  过了两日,毛二官又打点了千两银子,上京寻了枢密院,正皇亲人情,堂上付太尉说:“和园县原魁提刑已去,家中妻妾五个,其中五娘子荷花,生的极标致,诗词歌赋,无不通晓,又写一手好字,弹一手好琵芭,嘴也甜蜜,时值不上二十八。”
  说得毛二官心中火动,便道:“累你打听着,若有嫁人的口声,你来对我说,等我娶了罢。”
  且说孔娘子之夫孔伙计,自从魁哥拨了四千两银子,打发他在苏杭等处置买货物,一路风餐露宿,夜住晓行,到了苏杭,不做买卖,成日寻花问柳,饮酒取乐,时至春日,才拿银往各处买些布匹,货物购置完毕,打包载上船,从二月十日起身,一路卖得了二千两银,到和园县河道,正立在船上,忽见一街坊从上流船而来,看见孔伙计,举手说:“魁哥从冬月间没了,还不回去看看。”船行很快,说完就过去了,孔伙计听了此言,遂安心在怀。
  一路上,心中算计:“且住,魁哥已死了,天色已晚,不如归家停宿一宵,一来好久未干那男女之事,可过过瘾,二来可好好与老婆商议商议,明日再去做买卖也不迟。”于是径直来到家中,叫开门,将行李货物搬进,孔娘子迎接入内,拜了佛祖,拂去尘土,替他脱衣坐下,拿了佳肴吃。
  孔伙计先告诉往回一路之事,又道:“我在路上遇上街坊,说魁大官人死了,好端端的,怎的死了?”
  孔娘子道:“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谁人保得无常!”
  孔伙计把驮垛打开,倒出那二千两银子,一封封倒在炕上,打开都是光光花花银两,对老婆说:“此时路上卖了这两千两银子先来了,今日晚了,明天早与他家去罢。”
  孔娘子道:“如今你这银,还送与他家干啥?”
  孔伙计道:“正是要和妳商议,咱留下一些,把一些送与他如何?”
  孔娘子道:“呸!你这傻才,这遭休要傻了,如今他已是死了,咱和他有啥瓜葛,你送他一半,交他管家,倒不如一狠二狠,把他这两干两银子拐上京都,投奔咱家太师爷府中。”
  孔伙子担心房子一时卖不出去,孔娘子便教他兄弟孔老二看守,魁哥家人来寻,只说京都太师爷叫他两口子去了。孔伙计还觉有些不妥道:“怎奈我受大官人好处,怎好变心的,没天理了。”
  孔娘子道:“自古有天理倒没饭吃哩!他占用着老娘,使他这几两银子算得什么?那日我到他家烧纸,他家大老婆半日不出来,在屋里骂得我好惨的,想着他这个情儿,我也该使他几个银子。”
  一席话,说得孔伙计不言语了,夫妻二人计议已定,到次日五更,叫孔二来,留下五十两银子与他,叫他看守房子,孔伙计雇了二辆大车,把箱笼细软装在车上,等天明出东门,径上京都去了。
  话说大娘子,第二日听说孔伙计已回来家,便对管家说:“往他家叫孔伙计去,问他船在哪里去了。”
  管家和小厮来到孔宅,初时叫着,不闻言,次则孔二出来说:“俺太师叫大哥嫂去东京了,船不知在哪里。”
  管家回图报大娘子,大娘子不放心,令管家和小厮四处寻去,方知孔伙计先打了两干两银子,两日子挈家连银子都拐上京都去了。破口骂道:“这天杀的,魁哥原对他这般好,真是人面咫尺,心隔千里。”
  一日,京都黄管家寄信来,知道魁哥死了,听孔伙计说她家中还有五个弹唱、姿色了得的女子,问许多价钱,说了去,兑银子来,要载到京都答应大人,大娘子见信,慌了手脚,叫来管家商计,是与他去好,还是不与他去好。
  管家进入房子,也不叫大娘子,只道:“妳娘子家,不知事,与他去就惹下祸了,妳不与他,他再三来府县,差人的来要,不怕妳不双手儿奉与他,却是迟了,不如今日,不说五个都给与他,胡乱打发他两个,还做了面子。”
  这大娘子沉吟半晌。三娘子,六娘子,丫头玉红,都不好打发,问了其它两个丫头,情愿要去,差来保雇车辆,装载两个女子,出门往东京师府中去。
  有日到京都,黄管家去见孔伙计夫妇,把前后事都说了,孔伙计谢黄管家道:“不是你看顾我,在家阻住,我虽然不怕她,也未免多一番唇舌。”当即把两丫头送入府中,黄管家见两个女子都生得好模样,一个会筝,画;一个会弦子,棋牌,都不上十七八岁,进入府中服侍老大人。
  老大人赏出两锭元宝来,魁府管家千恩万谢,自回和团县去。
  到家时,还真扣了一锭,只拿出一锭元宝,来与大娘子,还将言语恐吓大娘子,“若不是我去,还不得他这锭元宝拿出来,妳还不知,孔伙计两口儿在那府中好不受富贵,独自住着一所宅子,呼奴唤婢,坐五行三,黄管家以老亲呼之,他家妇儿,与大人寸步不离,要一奉十,如今又会写,不会算,富至心灵,出落得好长大身材,姿容美貌,前日出来见我,打扮得如琼材玉树一般,百伶百俐,一口一声我魁家管家,如今咱家这两个丫头到那里,还在她手里讨针线哩,”
  说毕,大娘子还甚是知感他不尽,打发他酒馔吃了,与他银子又不受,拿一匹缎子与他做衣服穿。
  欲知魁哥去后,家中妻妾如何,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十九回苟男女恣情多生事

  且说荷花与管家,自从魁哥去后。在厢房中偷情得手,两个便尝到了甜头,日逐发展道白日偷寒,黄昏送暖,或倚肩调笑,或并坐调情,掐打揪摸,遇无忌惮??
  若有人跟前,不得说话,将心事写在纸上,搓成纸儿条,丢在地上,你有话传与我,我有话传于你。
  一日,五更天色,荷花将自己袖内一方银丝汗巾儿,裹着一个玉纱桃线香袋儿,里面装安息香,排草,玫瑰花瓣儿,并一缕头发,又这着些松柏儿,一面挑着松柏长寿,一面是人面如花,背着人给了管家。
  话说这管家进入房中,打开却是汗巾香袋儿,纸上写一词,那词上意思是约他在院内葡萄架下等候私会佳期。管家也随即封了一柄金湘妃竹扇儿,亦写一词在上面答她,入花园内。不想大娘子正在荷花房中坐着,这管家不知道,恰进角门就叫:“可意人家不在?”
  荷花听见是他声音,恐怕大娘子听见不妥,走才来,佯做摆手儿,说:“我道是谁来,原是管家大人寻大姐,大姐刚才在这里,和她们在花园摘花儿来。”
  这管家见有大娘子在房里,就把信物暗递妇人袖里,出了花园,大娘子问起管家什事,荷花却道寻大姐把她瞒过。
  不久,大娘子离去了。
  荷花从袖中取出信物,见是湘妃竹扇一把,也有一首词儿。约定餐后等佳期。
  到了餐后月上时,荷花早把丫头打发些酒菜与她们吃,关在那边坑屋睡,然后她便在房中把绿窗半启,独立木香棚下,等着管家来赴会,这管家安排大姐去后边,便走花园中,那花筛月影,参差掩映在葡萄架下,远远望去,见妇人从香棚下来。
  二人迅速上前,紧紧抱住,亲了阵嘴儿,急忙解开裤儿,露出白白的屁股,管家那阳物早已高高挺起,斗志昂扬,而荷花那花丛也早已溪水长流,管家二话不说,举起坚硬粗大阳物,对准花心,猛刺过去,荷花也桥起那牝户,急凑迎套,二人一吞一抽,不松不浅,甚是欢畅,管家使尽十分力气,在那仙洞里着实乱捣。
  只听得那洞里响声不断,嘴里呻吟不歇,好不畅快。
  二人一冲一迎,一吞一吐,千余回合下来,管家将那物拔出,把荷花两条腿架在肩上,恰似个老汉推车架式了,把屄门用手拨开,硬着那家伙尽力抽送,抽了一千余回,抽得牝内淫水直流,阳物硬似铁棒如火炭一般,弄得荷花浑身快活,口中咕咕哝哝说了千万声娇声浪话,引得管家昏昏迷迷,欲火烧身,嗳呀叫了声:“我的可意人好过瘾!”遂将坚挺阳笋,顶住花心,才泄了。
  荷花突然道:“不好了,快活杀我。”荷花狂弄乱扭,连唤要命,管家竭力弄了好一阵,荷花才瘫软下来,管家把那也有些疲软的阳物抽出,只见那屄门口,阴阳二精交在一处,微白微红,稀咕嘟的流将出来,荷花用丝巾抹了,大惊,原来是自己来了红液,不该再弄,遂给管家说叫他改日再弄,便匆匆回屋拿来热水冲洗,又蹬在地下,让管家射的那些精水汩汩流出。
  管家与荷花自此以后情冶肺腑,意蜜如胶,无日不相会做一起。
  一日,也是当有事,荷花那边三间楼上,中间供养佛像,两边暗间堆放生药香料,那荷花早晨梳妆打扮,走来楼上观膏像前烧香,不想管家上楼库房拿药材,两个遭遇在一处,见楼上无人,二人便抱在一起。
  脱去衣服,管家举起阳物,刺入洞穴,摆弄起来,你冲我追,好不热闹,百余回合下来,弄得屁滚屎流,欢畅淋漓,又抽千余回,管家叫道:“我的宝贝乖肉心,爽利么?”
  荷花笑道:“不要说起,我骨髓里都痒痒了。”
  管家抽出那紧适阳物,把上面淫水擦去,又将阳物插去,着实抽弄,送了千回,又末根推进抵住花心,左右磨转几百转,荷花浑身麻木,口和舌头都冷冷,昏迷不醒。
  管家用口吸气,荷花慢慢睁开双眼,搂住管家道:“我的好汉子,宝贝肉心,几乎被你肏死了我。”
  管家道:“我的亲人儿,上次妳来红的,没弄好,今日好好给妳弄。”
  说着便抱起荷花的颈,来到屋内床上,管家仰睡着,叫荷花跨在他身上,把头调转,两手捏了牝户,把口来品咂,荷花将舌头在那阳物上卷吞,把牝户向管家口中摩擦,要他舌舔,荷花道:“这当叫作颠鸾倒凤,便是铁汉子也弄矮了,你可知晓?”
  管家快活难当,应道:“我曾经听说过,不曾作着,如今妳这招还真了不得。”
  荷花轻咬住了龟头,只是不放,管家道:“我的精儿来了,射在妳口里,休要怪我。”
  管家忍不住,那精便泄了荷花一满口。
  荷花涂在脸上,管家道:“我的乖乖,怎么弄得这般快活。”荷花道:“我还要它硬起来。”又含在口里,扯擦几十回,那瘫软小阳物突然红胀起来,荷花转过身来,把牝户对准玉茎,往下一坐,坐在牝户里,连墩连锁,只管摇荡。
  管家舒服难忍,精又泄了一酒盅,就觉得倦了,便抱住不动,荷花在肚皮上叫道:“我的好汉子,你的那物是世间少有的。”管家道:“妳在我身上睡一睡罢!”
  荷花道:“我还要将它硬将起来。”
  管家笑道:“如今我离不得妳了,我如今实没用了,饶了我罢,我实在倦得很,不会再硬,指待晚上罢!”
  荷花道:“亏你会作买卖,还图下次哩,这次都没弄好。”
  管家道:“今日其实不曾尽我的本事,明日再出来试试,才是知趣的心肝哩。”
  荷花求道:“我的心里不曾尽兴,你我再来一回罢。”
  二人干得余兴未尽,丫头玉红听得楼上响声四起,人哼床动,便上来看个究竟,见管家与荷花两个恣意云雨。大吃一惊,玉红怕羞着了他们,连忙倒退回身子,走下楼梯。
  话说这管家见况甚是慌张,与荷花忙穿了衣裙,荷花便叫玉红上来,要与她说话,玉红于是走上楼来,荷花道:“我的好妹妹,管家不是别人,我今教妳知道了罢。俺两个情投意合,拆散不开,妳干万休对人说,只放在妳心里。”
  玉红便道:“好五娘,说哪里话,奴在魁府这几年,岂不知娘心腹,怎肯对人说!”
  荷花道:“妳若肯掩盖的,趁管家在这里,妳也过来和他睡一睡,我方信妳。”
  那玉红把脸羞得一红一白,只得依她,遂任管家脱尽衣服,当着荷花,在屋里弄了起来。
  自此,荷花便与玉红打成一家,与管家暗约偷欢,非只一日,只背着大娘子和三娘子。
  一日,荷花与管家幽会,先教玉红灌了几盅酒,到房里先睡,小丫头半夜醒来,听见那屋里有男子声音说话,不知是哪一个。到天明鸡叫时,小丫头起来溺尿,忽听那边房内开得门响,朦胧月光下,见一人从房中跑去了,恰似管家一般,原来夜里与荷花娘子睡。荷花娘子人人面前,干净暗里养着管家。
  次日,径走到后边厨房里,就如此这般对玉红说了,玉红归房,一五一十对荷娘子说,“娘子不打这奴才几下,教她满口胡语,葬送主子。”
  荷花听了大怒,让丫头跪于面前,骂道:“教妳熬了粥儿,就把锅来打破了,我这几日没曾打,妳这奴才骨朵痒了。”
  于是拿棍子向她背上尽力狠抽了五十下,打的杀猪似的叫,身上都破了。
  玉红走将来说:“荷娘子打这几下,与她过痒儿哩,旋剥光了,叫将小厮来,拿大板子尽力敲与她几千下,看她怕不怕!问她这几下儿,打水不浑的,只象斗猴儿一般,她好小胆儿,想她怕也怎的?做奴才,里空不出,外言不入,都似这般养出家生哨儿来了!”
  小丫头道:“还说嘴哩,贼破家的奴才,还有什么?”几声喝的丫头往厨下去了。
  这月十五,荷花暗约管家赏月饮酒,和玉红同下棋儿,晚上贪睡失晓,至茶时前后还在甜睡未起来,颇露马脚,不想被小丫头看在眼里,慌忙起到后边上房门首,想对大娘子告发荷花,不想大娘子正梳头,她见过大娘子房大丫头,就将拉过一边,说:“前日里玉红,冤打了我一顿,今日真实看见,我须不赖她。请先去告大娘子瞧。”
  大娘子的丫头骂她出卖主子,教她快走,大娘子听见此话,问小丫头来做什么,大丫头不能隐讳,只说:“五娘娘,请大娘子说话!”
  这大娘子梳了头,轻移莲步,便往前边荷花房里去了。
  玉红看见大娘子蓦然来到,慌的先进来报荷花娘子,管家与荷花正在被窝翻内山倒海,凶狠插、抽,兴致正浓。
  却说这荷花娘子先听得大娘子来到,大吃一惊,慌得手忙脚乱,只穿好上衣,连忙把管家藏在床身子里,用一床棉被遮盖着,又叫玉红放张小桌儿在床上,拿过铁花来,串穿珠花,不一时,大娘子到房中坐下,说:“五娘,妳这阵不见出门,只道妳做什么,原来在屋里穿珠花哩。”一面拿在手中观赏,连连夸好,荷花见大娘子说好话儿,那心头小鹿儿才跳得不厉害,一面令玉娘倒茶,大娘子吃了茶,教荷花快梳了头,到后边坐,径自回去了。
  荷花打发大娘子回去,连忙窜掇管家出来,荷花与玉红整理两把汗,荷花说:“妳大娘子闲得无事,她从不来我屋里来,无什事,她今日大清早晨来做什么?”
  玉红道:“左右是嗅家奴才。”
  不一时,只见大娘子家丫头走来,如此这般道:“小丫头后边说去,说管家大人在妳屋里睡,被我骂喝了她两声,她还不动,我只说五娘子请大娘子去说话,方才来了,妳走老家只在心里,大人不见小人过,只提防着这奴才就是了。”
  且说这大娘子不信丫头的话,但只恐荷花少女嫩屄,没了汉子,日久一时心邪。着了道来,偷人找汉子,恐怕传出去,被外人辱耻,魁哥为人一场,没了多少时光,家中好人都弄得颠七倒八,遂又以爱女之故,不教五娘远出门,把二娘子厢房挪与五娘子佳,教她搬进仪门里来,教管家轮番在铺子里住宿,取衣服药材,同小厮出入,各处门户都上了锁钥,无事不许往外边去,凡事都严禁,这荷花与管家两个热乎乎的恩情男女间阻了。
  话说荷花与管家淫乱之事被小丫头泄露之后,与管家约一个多月不曾相会一处,干那男女消魂之事,荷花每日难捱绣纬与于孤枕,怎禁画阁凄凉,未免害些相思,脂粉懒匀,茶饭顿减,身围宽裙,恹恹疲损,玉红问道:“荷娘,妳每日长吁短叹,端的为些什么?”
  荷娘子道:“不知道,我与管家相交,好似并蒂蓬一头生,这两日他不进来,相思难熬。”
  玉红道:“娘子,不妨事,晚上,我往前边铺子里叫他去,妳写下个帖儿,与我拿着,我好叫管大人,与荷娘会一面,娘子心下如何?”
  荷花道:“妳有此心,甚谢!”
  说着拿了两件新衣服赠给玉红,以示诚字感谢。
  荷花于是轻抬象管,款拂花笺写就一个贴儿,封停当,递与玉红。
  到了晚上,荷花先在自大娘子面前,假托心中不自在,得了个蝉脱壳,回到房内,玉红筛了两大碗酒,打发小丫头吃了,把她锁在厨房内,正值店伙计不在家,管家开了门,玉红进入房中,说道:“俺娘子为你,这几日心中好生不快,逐日无心无绪,茶饭不吃,一心牵挂想你,写了一张贴儿,好歹叫你快去哩!”
  这管家接过帖,拆开观看,却是一首词,管家忙向玉红躬身一拜。
  玉红回到房中,一五一十对荷花说:“管家大人我叫了,他便来也,他看了妳那个贴儿,好不喜欢。”
  这时正值这月十六,色月正明,管家打后角门走入荷花那边,摇花为号,玉红隔墙看见花梢动,连忙以咳嗽应答,报荷花,管家推开门,挨身进入房中,荷花迎门接着,笑语说道:“好人儿,怎就不进来走走。”
  管家道:“彼此怕是非,躲避两日儿。”
  两个坐下,摆上酒来,荷花与管家并肩叠股而坐,玉红打横摆下棋子,三人同下棋儿。
  尔后,三人脱光衣服,二凤戏珠起来,管家先将巨阳肏进荷花牝中抽插了几下,又将阳物杀向玉红花心,恣意云雨,轮翻刺弄。
  话说这小丫头,在厨房内,睡到半夜起来溺尿,见房门倒扣着推不开,于是伸手去拨开门闩儿,蹑足潜入,一径走到前房窗下,扒头想从窗眼往里看,遂润破窗纸往里张看,见房中掌着明晃晃的灯烛,三个吃得大醉,却光着身子,管家大人仰在床上,荷娘子蹲在腰间,上下套送,嘴里咂咂不停,而玉红则蹲仆在管家头上,让那小仙洞穴给管家用舌头舔弄,扰送不停,床声阵阵直响,弄得好不欢畅。
  小丫头在窗前看得花眼心动,心中暗道:“他们还只在人前撇请,要打我,今日却真实被我看见了,到明日对大娘子说,莫非说骗嘴张舌,赖她不成。”
  这小丫头早晨起来,走来后边报大娘子知道,被大娘子喝了一声,骂道:“葬弄主子的奴才,前日平空起来,轻事宜报,说她的娘子藏了管家在屋里,叫了我去,她主子正经就床上穿珠花儿,哪得管家来?怎一个弄主子的奴才,一个大人放在屋里,端的是糖人儿,木头儿,不是哪里安破了,一个汉子,哪里发落?
  传出去,知道的是这奴才葬送了主子,不知道的只说魁哥平昔要强,人死了才多少时儿?老婆妻妾的一个个都七颠八倒,乱偷汉子,于是要打小丫头,唬的小丫头往前边疾步如飞,再也不敢来后边说了。
  荷花听见大娘子喝出小丫头,不知其事,但心中越发胆大。
  一日,大娘子去给邻县亲朋做寿,备了些礼物,便离家去了,荷花和管家如鸡儿赶了掸子相似,缠在一处,无一日不会合,不欢弄。
  这几日荷花腰肢儿渐胀大,眼皮儿懒得睁开,终日恹恹思睡,叫来管家道:“我有事告诉你,我已五日内洗换身上,今方九月,已有半月身孕,魁大常时想儿子,终没个踪影,今日他死了,和你相交没多少时儿,就便有孩子,你趁大娘子未在,讨坠胎药儿,趁早打落了,不然,弄出来的怪物来,就去寻了无常是了。”
  管家听了便道:“自家铺里,诸样药都有,倒不知那几样儿坠胎,又没方修合,妳放心,不打紧,那大街坊玉郎中大小方脉妇人都善治,常在咱家里看病,等我去他那里赎取两贴,与你下胎便了。”
  荷花道:“好哥哥,你赶紧快去,救奴之命。”这管家便包了五两银子,径直来到郎中家去。
  话说郎中正在家,出来见魁府管家,便问:“一白稀两,到舍有何见教?”
  管家从袖中取出三两银子,道:“无药资之礼,敢求下胎良剂二贴,足见盛情。”
  郎中道:“人家十个九个,只要安的药,你如何倒要打胎的?没有,没有!”
  管家见他掣che肘,又添了二两银子,说:“你休管它,各人家自有用处,此妇人生落不顺,情愿下胎。”
  郎中接了银子,说道:“不打紧,我与你服白花一扫光,吃下去,如人行十里,其胎自落矣。”
  管家得药,作辞郎中回家,将药递与荷花,荷花欢喜不尽,到晚上煎汤吃下去,须臾,满肚子生疼,面色煞白,大汗淋漓,被扶去炕上躺下,教玉红搂在炕上尽情揉揣。
  眨眼间,玉红扶起荷花,坐上马桶,把孩子打下来了,只见身上出来了,令小丫头找些草纸包了,丢在茅厕里。
  娘子荷花自是放下心来,自忖此事神鬼不知,全家风平浪静,但常言道:“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”
  次日掏粪坑的,掏出一个白胖胖的死婴孩儿,不消几日,家中大小都知,满院风雨。

 


  第二十回红杏出墙终惹祸端

  且说大娘子走亲戚几日光景,回来正值冬月天色,家中大小接着,如天上落下一般,大娘子回到家,先到天地佛前烧了香,然后在魁大官人灵前拜罢,到第二日,大娘子因路上风霜跋涉,着实辛苦,又吃了怕惊,受了风寒,身上疼痛沉困,整整不好两三日。
  那小丫头在家,把荷花与管家两人干的勾当听在耳里,满心要告诉大娘子,走到门首,被大娘子家大丫头遇见,啐骂在脸上,大耳刮子打在嘴上,骂道:“贼说话的奴才,趁早与我走!大娘子远路回家,身子不快活,还未起来,气了她,倒惹多事了!”
  骂得小丫头忍气吞声,喏喏而退。
  一日,也是合当有事,管家进来寻东西,荷花又和他撞见于花楼,两个搂在一处,犹如干柴遇烈火,刹时欲火上炎,饥渴难熬,遂脱下裤,在那楼上翻山倒海,恣意欢弄,尽情云雨。
  恰巧又被小丫头看见,小丫头跑到大娘子房里,禀道:“奴婢两番三次,告大娘子,大娘子不信,大娘子不在时,两个在家,明睡过夜,夜星到明,偷出个孩子来,被掏粪汉子挑出来,如今他们两个与玉红打成一片,今日两人又在楼上乱淫作乐,不是奴婢说谎,请大娘娘快去瞧瞧。”
  大娘子听罢,忙走到前,这两人还未下楼,弄得正畅快淋漓,欢畅无比,玉红在房中忽然看见,连忙上楼说道:“不好了,大娘子来了。”二人慌了手脚,却没处躲藏。
  管家只得拿衣服下楼往外走,被大娘子撞见,骂道:“小孩子家没记性,没有要紧事进来做什么。”
  管家道:“铺子内有客人等着,没人拿东西。”
  大娘子道:“我吩咐叫小厮进来的,如何又进寡妇房里做什么?没廉耻的!”
  几句骂得管家羞容满面,走投无路的荷花越发毛辣,怕什么羞耻,只是这遭被大娘子遇见,半日不敢下楼来。
  良久,荷花才下楼来,大娘子尽力说了一顿,道:“五娘,今后再休这般没廉耻,妳我如今是守寡,比不得这有汉子香喷喷在家里,瓶儿罐儿有耳朵,有要没紧,和这小厮缠什么?叫奴才们背地说的羞死了!常言道:”男人没性,才铁无锦,女人没性,如麻糖!“其身正,不令而行,其身不正,有令不行。说了几遍,能叫奴儿说是、道非吗?她在我跟前,说了几遍,我不信,今日亲眼看见,说不得了,我今日说过,要妳自立其家,替汉子争气,象我进香去曾被人逼勒,若不是我正气自昧,恐怕回不来了!”
  晚上,管家回房,大娘子又骂他:“贼囚淫子,夜晚说又没真脏实犯拿住你?
  你还那等嘴巴犟的,今日两个又在楼上做什么?说不得了,两个弄的好事,只把我压在罐底下一般,那淫妇要了我汉子,还在我面前拿话儿缚人,毛厕里砖儿,又臭又硬,恰似峰伏着那一个一般,她便毛辣已定,你还要在这里等饭吃?“
  管家骂道:“贱人,妳家收着我银子,我等妳家饭吃?”说罢,使性子走了。
  自此以后,管家只在前边,无事不敢进入后边来,取东取西,只是小厮两个上楼上去,每日饭食,晌午还不拿出来,把仆人、伙计饿得只好拿钱去街上食面汤,各处门面,半天就关门了。
  管家与荷花两个人的恩情,又被间隔了,两个隔断二月不得见面,荷花独在那边,过一日似三秋,过一宵如半夏,怎禁这空房寂静,要见一面,难上加难,两下音信不通,这管家无门可入。
  有一日,见二娘子打门首过,管家有心要托她寄一纸柬儿与荷花,倾诉其间之事,表达肺腑之情,便借去拿东西为名,来到二娘子处。
  坐不多时,只见二娘子出来,与管家道万福,说:“管家大人哪阵风把你吹来我家?”便叫丫头倒茶与管家来吃。
  茶间,管家道:“无事不来,如此这般,我与荷花勾搭日久,今被小丫头戳舌,把俺两个姻缘拆散,大娘子与二娘子想隔断了我们,其实我与荷花拆散不开,及今离别日久,音信不通,欲稍写数字与她,无人得以到内里,特央求妳递个消息。”遂向袖中取出二两银子来:“这些微礼,欲与二娘子买茶吃。”
  那二娘子一闻拍手打掌笑起来,说道:“谁的管家敢调戏娘子,世间哪有此事?管家你实对我说,端的你怎么得手来?”
  管家道:“二娘子禁声,且休取笑!我这柬帖封好在此,好歹明日替我与她送去。”
  二娘子一手接了,说:“你大娘进香回来,我还没看她去,又当一节,我去走走。”又对管家道:“我在哪里再见你?”
  管家道:“在铺子里等妳回话。”说毕,管家辞谢出来,回家去了。
  次日,二娘子提着花箱儿,进了魁家上房看大娘子,谁想娘子不说别的,悉把管家与荷花的事儿诉述了一番,又道:“两个人的事由玉红牵头,和她娘子同养汉子,晚上妳来领人打发转卖去。”
  二娘子闻言,甚感意外,又见大娘子有愠色,不敢多言,坐了一会,就到众妾妇道好、问好,才磨蹭到荷花房中去。
  那荷花正在放桌儿吃粥,玉红见她闷闷不乐,就劝道:“荷娘,妳也少要忧心,大娘她养出几个儿来,莫不也是一来路不明?她管妳、我暗地的事,妳把心放开,料天塌了,还有撑天大汉哩,人生在世,且风流了一日是一日?”
  于是,端上酒来,递一盅与荷花道:“娘子且吃一杯儿暖酒,解解愁闷。”
  因见阶下两只犬儿戏在一处,说道:“畜生尚有如此之乐,何况人而反不如此乎?”
  正饭酒间,只听二娘子在门外喊叫,玉红掀帘出门迎接,将二娘子引进房里。
  二娘子与荷花道了万福,又与玉红拜了拜,笑道:“妳娘儿俩,好受用?”
  因二犬正戏在一处,又笑道:“妳娘儿看着怎不解闷。”
  荷花道:哪阵风儿今日刮了妳来,怎的一向不来走走?“
  一面请二娘子坐,二娘子道:“我整日只是不得闲。大娘进了香来,也不曾看她的,昨日管家到我家里,如此那般告诉我妳与他的事,他有好一日没见得妳,巴巴央及我,捎了一个柬儿,多多拜上妳,少要心焦…左右爹也是没了,爽利放倒身大做一做又怕怎的,点根香帕出烟儿,放把火烧也罢了!
  于是取出写的柬儿,递与荷花拆开观看,上写《红绣鞋》一词:妖庙火,烧皮肉,蓝桥水,过咽喉,洗净了终是污垢,成就了倒是风流,不怎么,也是有五姐妆次。
  愚管家拜上荷花看毕,好入神,进里间,半晌拿了一个金戒指儿,—方白绫帕,帕上又写了一首词儿,叙其相思契阔不见,封得停当,交与二娘子,只说:“妳上覆他,叫他休要使性儿,往他母舅家吃饭,惹她唇齿,显得俺每都是没生活的一般,或是未有饭吃,叫他铺子里拿钱买些点心,与伙计吃便了,他使性儿不进来,和谁使气哩,却象是贼人胆小心虚一般!”
  二娘子道:“等我对他谈。”
  荷花又与二娘子五钱银子,二娘子便去前面铺子找管家回话。
  二娘子寻见管家,两个走到僻静处谈话,把封的东西递与他,说:“荷花说叫”你休使性儿呕憋鳖气,叫你常进来走走,休在舅家住,惹人家怪。“因拿出五钱银子与他,说:”眼不藏丝,久后你两个不会不在一起,对出来,我脸放在哪里。“
  管家道:“二娘多多有累妳!”频频与她唱喏。
  二娘子又说:“刚才我险些儿忘了一件事,大娘子叫我晚上来领玉红,要打发卖她,说她与你做个虔头,和荷娘子同养汉子。”
  管家道:“妳就领在家,我改日到妳家见一面。”
  二娘子说毕,回家去了,晚上月上时分,便走来大娘子房中领玉红丫头。
  大娘子让坐着,开口道:“那原是手里十八两银子买的!妳如今拿十八两银子就是了,或嫁或卖由妳。”
  又吩咐大丫头:“妳看看,到前边收拾了,叫她出去,休要带衣服去了。”
  大丫头不敢怠慢,自去了,二娘子作辞去荷花房中,未至,自个儿心想:“她爹收用的好个出色的姐儿,打发她连箱笼儿也不与,又不许带一件衣服儿,只身出去,隔舍也不看好!”
  到了房中,二娘子向荷花如此这般:“她大娘子叫我进来领玉红,对我说,她与妳老是串同作弊,偷养汉子,不管长短,只向我要原价。”
  荷花听说领卖玉红,就傻了眼,半日说不出话来,不觉满眼含泪,叫道:“二娘子,妳我姐儿两个,没汉子的好苦也,今日他死了才多少时儿,大娘子自持身子养了个胞肿,就把人跌倒到泥里!她香梅的孩子半大也就死了哩,她的儿子麻痘疹未出,知道天爷怎么计算,别就心高遮太阳!”
  二娘子道:“那玉红,魁大人在日曾收用过她?”
  荷花道:“岂只用过二字儿?死鬼把她当心肝肺肠儿一般看待,说一句听十句,要一奉十,正经成房之后,她要打哪个小厮儿几十棍,魁大官人不敢打五棍儿!”
  二娘子道:“可又来,大娘道,只叫她磬身儿出去,隔舍也不好看的!”
  荷花道:“是她对妳说的,休叫带去衣服去?”
  二娘子道:“大娘子吩咐大丫头来,叫她看住,休叫带衣服出去。”
  且说这玉红在旁听见要打发她,一点眼泪也没有,见荷花在哭,遂说道:“娘子,妳哭怎的?奴去了,妳耐心儿过,休要想虑霏了妳,妳思虑出病来。没人知道妳疼热,等奴儿去了,不与衣服也罢,自古好男子不吃分时饭,好女不穿嫁时衣!”
  大丫头说:“五娘子,我娘子颠三倒四的,玉红姐扶持妳老人家一场,瞒上不瞒下,妳老人家拿个箱儿来,拣上和的包上两套与她,做个一念,也是扶持妳一场!”
  荷花道:“好姐姐,妳倒有点仁义!”
  大丫头道:“妳看谁人得以常无事,蛤蟆,促织儿,都是一锹土上人,兔死狐悲,物伤其类!”
  大丫头才搬玉红箱子,是带的汗帕,翠簪儿都叫她拿去,荷花拣了两套上等罗缎服,脚鞋,包了一大包,又与她几个金戒指,遍地金银裙袄,一件儿没动,都搬到后边去了,玉红当下拜辞荷花,大丫头依旧不舍洒泪而别。
  话说大丫头与荷花送完玉红回来,大丫头又回到大娘子屋里,这荷花进自己房中,想到原来经常有玉红相伴,两个相亲相热,互相照料,说些知心话儿,今日去了,看得屋里冷冷落落,甚是孤凄,不觉放声大哭。
  管家次日出去,假作对帐,到二娘子屋里,二娘子开门迎出,故意道:“管家大人来,有何话说?”
  管家道:“昨晚上玉红出去了,在妳这里吗?”
  二娘子道:“是在我这里,还未上道儿哩。”
  管家道:“在这里,我要见她,和她说句话。”
  二娘子故作声张道:“管家大人?昨日你家大娘子吩咐话了。”
  管家忙问:吩咐妳什么话儿?“
  二娘子道:“因为与你每同作弊,弄出丑事来了,才把她打发出门,叫我防范串通,休要你和她见面,你还不趁早去,只怕大娘子稍歇,使小厮来看见,到家说了?又是场事儿,倒弄的我也上下不得的!”
  管家笑嘻嘻的从袖中拿出二两银子道:“作一茶钱,妳且收了,改日还谢妳。”
  那二娘子见钱眼开,说道:“管家大人,我自正没钱使,谢谢!只是时间不能太长;恐怕娘子小厮看见。”
  话说这二娘子便请管家进房,让到房间,与玉红相见,叫丫头沏茶儿,又去买茶食点心,还打一壶酒并肉鲜之类,叫他二人吃,这玉红看见管家,说道:“大人,你是好人儿,也是弄人的刽子手,把俺弄的上不上,下不下,出丑惹人嫌到这个地步。”
  管家道:“我的姐姐,妳既出了她家门,我在她家也不住了,各自寻投奔,妳二娘子替妳寻个好人家去罢?俺韭菜已是人家田的了?”
  玉红问道:“怎说呢?”
  管家道:“我到京都俺岳父那里,把她家女儿休了,只要我家寄放的箱子。”
  刚说毕,三娘子买将茶食酒茶来了,把炕桌儿摆了,两个做一处饮酒叙话,二娘子也陪酒吃了两盅,一递一句话了回大娘子心狠,宅里赶出个包身姐来,不与一件衣服耳环,就是让人家再找主儿去,连装门面都不顾着,还要旧时原价,就是清水,这在那碗篱内,也该撒些儿,原来遇这将铁公鸡。“
  管家点点头,二娘子又说道:“临时出门,倒是她的小丫头,做了个份上,不是叫她娘子包两件衣服与她,往人家相看。荷花拿什么做上盖?”
  吃得酒浓时?二娘子打发丫头出去,只叫管家与玉红两个在里面,这二娘子见二人情意缠绵,认定自己又是个捞钱机会,便拿了药酒、茶点进去放了,向管家要了二两银子,出来把门关了。以便让玉红重操与管家之间的男女交欢之事。
  二人叙起旧情,玉红道:“你这没良心的?就这样让我走吗?”
  管豪道:“宝贝,我甚是不愿与妳作别,只是不得矣而为之,还望理解。”
  玉红道:“常言痴心女子负心汉,我这辈子可真的感受了?”
  管家道:“其实我还是想与妳常一处,与妳交欢好不畅快,妳那樱桃仙洞既小又甜,真暖我心。”
  二人眉飞色舞,不禁欲火升腾,不能自抑,遂抱在一起,姿意摆弄起屁股,后脱去衣裤,狂弄起来。
  只见管家把那约一尺长短的粗大阳物猛刺过去,玉红哎呀一声,管家用力抽送,插入三分之后,后又抽出,二人畅快淋漓,飘飘欲仙,玉红道:“管家,你那东西好大,但嫌短些,未抵花心。”
  管家道:“宝贝儿,我还留有一手,稍后全给予妳。”
  管家说着,竭力抽送,越弄越疾,玉红忙道:“快杀我也!,又想泄了。”
  管家漩即慢慢抽出那又大又长的阳物,那阴笋满脸胀红,周身湿漉象只落汤鸡儿。
  管家遂撇开八字脚儿,摆开架势,手擦去那白色乳汁,对准玉红仙洞,猛刺过去,直杀底仓,插得玉红连呼要命。“管家大人,你那膫子好大好长,弄到花心了。”
  管家道:“心肝,最后一次弄妳,—定把妳弄得畅欢。”说着狂乱抽插,肆意插弄,玉红也极力迎合,二人一送一迎,好不畅快。
  话说二人弄得正欢,难割难舍,二娘子怕大娘使人来瞧见,连忙推门而入,因见二人赤裸下身,一冲一迎,弄得滋滋作响,失魂落魄,好不起劲,二娘子二话不说,就去拉开两人,二人抱得甚紧再也拉不开。
  二娘子急了,趁管家那又粗又长的阳物一抽一插播,遂伸手过去,扯住管家那阳物往外硬拖,弄得玉红直叫,痛得狂呼要命。
  二娘子哪管这些,牵起管家那阳物就往外跑,口里忿忿不停道:“一对狗男女,嚐嚐就够了嘛。还贪色,真不是省油的灯。”
  欲知后事如何,请看下回分解。

 


  第二一回家破人之不堪凄凉

  且说管家与玉红弄得正欢,被二娘子强行分开,扯了管家那阳物往外跑,是怕被大娘子及小厮察觉,管家余兴未尽,便又给了二两银子与二娘子,令她笑脸收下。专门让他两在里间弄二个时辰,而她则站在门外看守,以防被大娘子派来的小厮发觉。
  过了两日,管家捎来两方汗巾,一对手饰与玉红,送二娘子一件新袄,又拿银子打酒,在二娘子房内与玉红吃酒。
  不时大娘子使了小厮来二娘子处询问:“怎么还寻不上主儿?”—头看见管家长衫悬在门首,却不见管家,四处寻找,却寻不着,猜想玉红被大娘子打发走,疑管家就藏在二娘子家,不想果真如此,便回家道与大娘子。
  大娘子听了,心中大怒,使人叫来二娘子,尽力数说了一番:“妳领了奴才回去,明日推后日,只顾不上紧替我打发,好窝藏着养汉子挣钱儿,成妳家使,若明日妳不打发把这丫头还与我领来了,另叫他人去卖,妳再休上我们这来!”
  这二娘子听了,狡辩道:“天啊,天啊!妳怪我差了,妳安排下人,我怎敢不紧打发?”
  大娘子道:“妳又如何将她留着?”
  二娘子道:“已经有三个人看过了,都出不上十八两银子,如今民防府李爷,要娶少女嫩好生儿子,也只肯出十五两银子。妳让我给妳卖十八两,我哪处给妳去找这些银子补上?”
  大娘子道:“小厮说管家,今日在妳家与玉红吃酒来?”
  二娘子道:“哪里,哪里,一派胡言,还是前三日当了人家衣物,今日送衣服钱与我,我让他吃茶,他不吃,忙忙就走了,几时进来吃酒来?原来魁家小厮,怎乱诬陷人。”
  大娘听了一遍,才不说什么了,道:“我只怕妳被那种子没念随邪,差了念头,又弄出丑事来。”
  二娘子道:“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,岂可这些事儿也不知道,妳那等嘱咐了我,我长吃好,短吃好,他在那里也没几停久座,与了我衣服钱,茶也没吃就走了,凡事也要个真实,妳听人家说什,就数落我起来?如今李爷只出十五两银子,看他着添到十六两以上,我兑了银子来,就把玉红送去。说起来,李爷前日在我屋酒席上,也曾见过玉红来,因她会唱红曲,又好模样儿,才出这几两银子,玉红不是女儿身,其余别人还出不上哩。”
  次日早晨,二娘子才把玉红收拾打扮,妆点起来,戴着围云鬓儿,满头珠翠,穿上红嫩袄儿,蓝缎裙子,脚上双弯尖俏,一顶轿子,送到民府府中,李爷见其生得标致,长得伶俐,举止可人,心中大喜,给她三间房子,手下使一个小丫头。
  这夜,李爷早早吃了晚饭,喝得二醉,便来到玉红房内,玉红天生秀美,肌肤嫩白,又身体丰润,加上二娘子的精心打扮,甚是动人,特别是玉红那高高耸耸起的两个乳峰,实令李爷心动。
  李爷走近玉红,说了些问候之话,便去抱玉红上床,脱尽衣服,只见那雪白乳峰两点红珠,李爷急急去用手抚摩酥软温热的酥乳,遂用舌舔吻,下面手则向下身滑去,靠近桃源洞边,只觉得那温泉汨汨。
  李爷那阳物顿然挺起,胀得通红,粗壮坚挺,足有九寸,玉红一经被李爷抚摩,也欲火炎炎,口中呻吟起来,李爷旋即跃起,举起阳物,对准玉红那洞穴,猛塞进去,狂乱抽送起来,口里念念有词,颠鸾倒凤,横冲直撞,玉红极力迎合,也愈夹愈紧,李爷甚觉快畅,没抽上两百下就泄了。
  且说这李爷虽然已泄了,但那阳物依旧硬帮帮,玉红也未尽兴,未曾丢,见李爷抽送轻缓,甚不过瘾,遂爬起身,将李爷按在下边,痒骚牝户,照准李爷直矗矗的阳物,猛的套去,猛抽起来。
  且说这夜,二人通宵欢弄,弄了三千余回,泄了几次,才疲倦睡去,近中午才慢慢起床,五日五夜都如此这般,恣意云雨。
  六日,李爷替玉红裁了两套衣裳,给二娘子赏了五十两银子,又买了个使女扶持玉红,立她做二房,李大娘子双目失明,长吃斋饭,病卧在床,玉红住在南厢房,各房门钥匙都由玉红掌管。
  那二娘子拿了李爷五十两银子,自己留下三十二两,余下交与大娘子时另外从中又拿出一两来说:“这是李爷赏我的喜钱,大娘那也给与我些罢。”大娘子躲不过,只得又另秤称出二两银子与她,二娘子恰好嫌了三十五两。
  却说管家未能赎了玉红,又不得往荷花那边去,见大娘凡事不理他,门户紧严,到晚上还亲自出来,打灯笼前后照看,上了锁,方才睡去,因此恨得龇牙。
  管家久日未干男女之事,甚是饥渴,心中十分恼恨,先和大娘子嚷了两场,又说:“我在魁家,事没少做,反说我白吃妳家饭,我岂白吃了,这连个女人都不给。”骂得大娘子还不起口,只是哭泣。
  这月五日,管家憋闷,心里甚是烦臊。便独自一人拿酒来,坐在门前喝起酒来,两个时辰过去,已经有些醉意,忽见奶娘抱着花瓶路过,趁奶娘不在意,故意伸脚把奶娘绊倒在地,花瓶也摔得稀烂;却不赔礼,还故意骂起,奶娘听了心里十分恼火,道:“管家大人,你也靶该把脚收起一些,害得我打破了东西,”
  管家勃然大怒,赶去就踢了两脚,还打了两耳光,口里念道:“烂淫婆,自己摔了还怪我。”
  是夜,管家着实难忍,冥思苦想,终于想了个法子,趁着黑夜,拿起绳子,先是朝荷花楼窗甩去石子,荷花未寝,惊起跑来窗前观望,管家见荷花头影,急切挥手,荷花甚是不解,未等明白,管家把绳子抛在窗沿,荷花顺势扯住,好不欢喜,未等入窗,二人急切要对嘴,欲作个吕字,荷花只好俯身相就,刚要靠近,管家用力上前扯住,不料二人坠入楼下,双双一命身亡。这真是:男盗女娼欲偷欢,双双送命了恩怨。
  话说这魁府大院,魁哥与荷花寻欢而死,荷花与管蒙偷情而亡,玉红另嫁李爷,三娘子归院后嫁给了毛二官,过得都非常甜美,二娘子做了媒婆,唯大娘子看破红尘,放却魁府家产,径直去了尼姑庵,终日修身养性,固守贞节,被后人称道焉。

  【全文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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